等和大姨这边把话说完,电话打到二叔那边儿,二叔人家说正喝酒呢。
张铁军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看了看时间,这离着中午还挺老远的,喝的是什么酒啊这是?
“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哪?怎么这前就喝上了?再说平时你喝酒吗?”
“我哪能喝酒啊,”二叔就笑:“也是没有办法。你这是,回来啦?”
“昂,我在家,想问问你在哪了,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二婶和星星呢?”
就听那边有个人在喊:“老张你行不行啊?打个鸡毛电话啊打,显你有手机啊?赶紧挂了来。”
张铁军挠了挠鼻子,我操,这语气,这特么谁呀?
“二叔你在哪呢?”
“就边上,这新开个羊汤馆这边儿。”
“羊汤馆儿?”张铁军看了看小舅,小舅往楼下北头那边指了指,点了点头。
张铁军起来去穿外套:“我去看看,听着不大像是正常吃饭的架式啊,这不晌不午的,再说我二叔那酒量,这不是扯呢?”
二叔那点酒量,最多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把门窗关好在家里抿几口,这家伙都敢出门去喝了?
“我陪你去吧。”小舅也过来穿鞋:“格格你在这待着,等我回来,听见不?”
“中。”格格点点头,全部精力都在丫丫身上呢,头都没抬。
“怎么了?”周可人跟着站了起来。
“没事儿,你们唠你们的,一会儿就回来。”张铁军穿上鞋,跺了跺脚。
“你给我弄几双你们这鞋呗,”小舅看着张铁军脚上的军勾满眼羡慕:“我们发这个质量感觉不大行,还是你们这个暖呼。”
张铁军就笑:“军人服务社就在楼下,你家差这几百块钱啊?”
“那能一样吗?花钱买和你送我那穿着的感觉都不一样,那是钱的事儿吗?”
“看,”小格格抬头看向周可人:“我爸现在抠的都光明正大的,词儿可多了。”
大家都笑起来。
小舅也笑:“格格你就窝囊我吧,也不知道平时都是谁给你花钱。”
两个人出来坐电梯下楼。
“铁军你不兴自己去哈,带上蒋卫红他们。”周可人跟出来嘱咐。
“嗯,知道,你赶紧关门,怪冷的。”张铁军拿出电话打给蒋卫红,让他出来到电梯口等着。
“现在去哪没那么自由了吧?”小舅问他。
“嗯,得按条例执行。”张铁军抿了抿嘴:“还行吧,我还算自由点儿,蒋哥他们也不怎么较真儿。”
电梯下行,接上蒋卫红和三个安保员来到楼下。
小舅知道地方,带着几个人往北头走。在文化宫边上,走过去也就不到两百米,但是要横过大马路,一个大十字路口。
那地方坐靠文化宫,对面是儿童乐园,边上是区政府和市委大院,钢铁公司党委大院,确实是个开饭店的好地方,不愁客人。
不过想在这样的地方开饭店,也不是谁来都行的就是了,普通老百姓连房子都租不下来。
当然了,活儿还得好,东西不好吃也不行。
这年头开饭店还是严重两极分化的时候,要么就是嘎嘎装修包装的特别高档,要么就是嘎嘎好吃就靠口味留客。
豪华大饭店大酒楼和路边小破店儿共存。
六个人嘎吱嘎吱的踩着雪一路过来,不时的有车辆匀速在马路上跑过去,扬起一阵雪霰。
“你现在是不是难得这么走路了?”小舅问张铁军:“出门就是坐车吧?我记着你还挺乐意锻炼的,可千万别扔了。”
“那不可能,”张铁军摇摇头,打量着儿童乐园和乐园对面的几栋老楼:“运动习惯了几天不动浑身难受。
我晨跑始终也没落下,还定期跟着蒋哥他们训练保持体能。”
“那就行,就怕现在位置高了就懒就放纵,不管到什么时候身体才是本钱。”小舅点点头放下了心。
小舅也是个喜欢运动的人,打球什么的,身体素质也是相当的棒。
“就那,角里。”转到文化宫西面,小舅指了指:“听说是小市过来的,羊肉弄的确实不错,我们单位也过来吃过两次。”
这羊肉馆的位置还真说不上好,站在马路边都看不到牌子,地方到是不小,走近了就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的羊膻味儿。
这还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不采取点措施这味儿估计得挺冲的。
也是没办法,这会儿羊肉馆这样的地方都是买活羊回来自己杀,现杀现卖,每天早晨都要杀羊,时间长了味就出来了。
门口不远的雪地上能看到一片血污,剥下来的羊皮就扔在雪上。
冬天,这边都是关门关窗的,店铺也是一样,门里面都装着厚厚的帘子,看着就和关门停业了似的。
蒋卫红快走几步过去拉开店门走了进去。
三个安保员跟在蒋卫红后面,最后一个在那挑着帘子让张铁军和小舅进。
一进来眼前就是一黑,烟味酒味菜香味羊膻味,一股复杂到说不出来的味儿夹着热气扑到脸上,那种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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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缓一缓让眼睛适应一会儿。
这不当不午的,店里也没什么客人,就二叔他们一桌,四个人,饭店里老板和雇工们都在后面忙活备料切菜。
老板娘腿上裹着毯子坐在收银台边上的暖气片边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磕。
暖气挺足,屋里一点也不冷。
“吃饭呐?”看到进来人,老板娘问了一句,就要放下瓜子站起来。
“找人。”蒋卫红指了指二叔,老板娘就又坐了回去,咔巴,呸,磕了个瓜子儿。
“这不当不午的喝的哪门子酒啊?”张铁军走到二叔身边看了看桌上:“再说你也不能喝酒,这是哪一出?”
二叔整个脸都涨红了,一看就是全靠一股劲儿绷着才没倒。
桌上两凉两热四个菜一大碗羊杂汤,汤喝的差不多了,菜都没怎么太动,开了两瓶古井贡还有几瓶啤酒。
这也就是在东北,只要开门随时进来都行,这要是在南方这个点儿没人伺候,吃饭得正点儿才行。
“你啥时候回来的?”二叔冲张铁军笑了笑。
“昨天晚上。”张铁军打量了那三个人几眼,不认识:“走吧,不能喝还喝,回去睡一觉。”
张铁军伸手扶二叔起来。
“啥意思啊?你们谁呀?”对面坐在中间的那个大白胖子不乐意了:“啥玩艺儿啊就回去睡觉?我喝好了吗?”
“你谁呀?”张铁军看了看他:“你没喝好你继续喝呗,我二叔不能喝酒。”
“就是撅我面子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