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矜胸中发堵,却要违心地附和他,并故作谦虚地表示一下,再拍一下对方的马屁。
目送着郁成功走出了门,房门禁闭后,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动起手来,郁矜翻身就想凌驾在岑无蔚之上,扼住他的喉咙,但手臂刚伸在半空,招式未发落出去,腰间却遭歹人袭击,这人蔫坏,目光又煞是锐利,一眼看见了他腰间衣襟上的血迹,就往他伤口上揉捏。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胜过百招,郁矜吃痛,眉头紧皱,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的胳膊也随即软了下来,他倒在岑无蔚身上,刚好顺了他的意,岑无蔚翻身把他按在沙发上,言语之间不复谈笑,尽是逼问威胁之意:
“你用这刀片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原来是那帮人的同伴吗?
郁矜脸贴在软沙发上,捣出一个坑,心道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感觉到他拧着他腰处的伤口拧得越发厉害,郁矜顿时疼得呼吸一窒,他忍住没有喊痛出声,面色苍白,断断续续说着:“你放,放开我,快点儿。”
岑无蔚没有任何怜惜,看着他衣襟此刻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却也遮不住他骨相极美,流落出的光滑而优美的曲线,想必柔韧度更是一绝。
岑无蔚松开了他,把他拽起来,言语忽而温柔起来,动作却狠戾如故,目光盯着他,气势咄咄逼人得很,“可以松开你,我直截了当地问了,四月二十九号,你去网吧做什么?”
郁矜沉默片刻,额头上汗珠滚滚,明明家里温度适宜,他却感觉好热,同时胃里发烫,他缓慢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去下载文件,期中考试后,班里同学订的错题集。”
岑无蔚盯他片刻,不知道是在斟酌他话里的真实度,还是在判断他是不是发烧了。
郁矜已经习惯了胃里时不时出现灼热的感觉,这就是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却滥用一些药物的症状,每当这种感觉来临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烂罐子烂摔的感觉,所有挣扎的欲望都通通消失不见,那些愤怒和悲哀,痛苦和压抑也慢慢隐遁,只剩下灼热的胃和疲惫不堪的身躯。
他无所谓了,如果郁成功回来,他可能会勉强压制一下又颓又丧的气息——他疲惫应对郁成功的训斥和失望的眼神,以及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觉得没有教育好儿子,就是儿子的错,如果儿子没有按着自己的期望来,就会变得暴躁,犹如一颗炸弹。
他不介意让这个陌生人看到,等他恢复回来,他会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报复回来,就像他揉捏他伤口那样恶劣,郁矜觉得自己恶劣起来可能比岑无蔚更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