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吃饭就吃饭,搞那些个劳什子的官场官话作甚,不吃就出去淋雨。真的是......”
......
赵祯宣判了张尧佐和贾昌朝的“审判结果”后,又听了一些其下官员的汇报,便是草草地退朝了。
走出殿外,垂拱殿外骤雨初歇,抬着步辇的太监的皂靴碾过水洼,明黄伞盖下的脸色比檐角滴水还阴沉。张茂则捧着染血的账本站在廊下,远远便听见福宁殿传来瓷器碎裂声。
";官家好狠的心!";
张贵妃披散着青丝,一个人站在门口。御赐的汝窑青瓷刚砸在丹陛上,而她就这么赤足立在碎瓷间,月白寝衣浸透雨水——
若不是身后宫女打着伞,估计这位宠极一时的贵妃,就要淋成落汤鸡了。
";还请官家明说,伯父究竟犯了何罪?";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的丝缎。
赵祯没有从步辇上下来,而只是简单地说道:“倒卖、损毁皇家的祭天礼器;三年前商胡决堤,伪造路引;假报申用的红胶泥并用于损坏礼器。”
“除此之外,私营结党、贿赂朝廷命官、私扣十万石赈灾粮。私自在官道关口,设立当铺,伪造丝绸商队运输。”
“如此一些,是否足以定罪?”
赵祯的步辇停在丹陛前三丈处,雨珠顺着明黄伞盖坠入张氏脚边的碎瓷。她赤足碾过汝窑残片,似乎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就轻轻地来到了赵祯的步辇前。
张贵妃仰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赵祯,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断滑落,混着脸颊上不知是泪还是雨。只是这般道:
“官家,伯父他曾为朝廷鞍前马后,诸多事务上也出过力,如今就因这些,便要遭此大难?”
赵祯看着张贵妃,眼底却是一些不忍,最后只是道:“贵妃,朕知晓尧佐曾有过功劳。难道朕当时没有保他吗?你以为朕不想保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