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下被拥住,李想猛地向前倾,整个人贴在冰箱门上。热乎乎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密密地环抱住,连肩膀也被下巴扣住。
李想心神一荡,然而全身立即竖起警惕的密刺,他用力挣扎。
“别碰!我脏!”
然而,桎梏在他腰上的手并不放开。
“你香香的。”
李想心脏抽疼,很想回身抱住陈一航,可是他不敢。那些屈辱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夜夜做噩梦,每每惊醒了,满嘴的血腥,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爬去卫生间干呕。
陈一航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微微叹了一口气,拿过李想手中的苏打水,放到旁边台面上。
李想的肩膀瘦得硌人,整个人就是一把骨头,他被环抱着转身,严严实实被人圈在怀抱中。
陈一航眼睛红红的,眼神沉痛、忧郁。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沉默了一秒,李想嚎啕大哭!
被囚禁被折磨被羞辱,痛苦的治疗,孤独的康复,这么久他都没有哭。
但现在,他真的绷不住了。
他紧紧抱住陈一航的脖颈,哭得像个小孩子,哭到喘不过气来,全身发麻,没有力气。
陈一航坚定地环抱着他,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喉结滚动,眼泪倒流。
萨里古传回来的信息很简单,只说李想受了伤,流了很多血,但他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伤。池虎也没说全,只说他的老板割腕自杀,但被抢救过来了。
现在看李想的态度,陈一航全部都知道了。
你在我这里这么娇气地养着,却被别人那样糟蹋。
李想哭得抽抽噎噎:“你没有来晚,我知道你一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萨里古肯定是你让他来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只会让你心烦……你别要我了,我不干净了,我也不想……不想……”
李想痛苦地闭上眼睛。
陈一航叹息一声,捉住李想的手腕,清清楚楚地看见割腕的伤痕。
亲吻李想手腕的伤口,他轻轻地抓着李想的手,与他五指交握,感受发力和灵活度,引着他的手指比出数字:一、二、三、四、五、六、十。
“人手腕的动脉有两条,一条是桡动脉,一条是尺动脉,都藏在腕掌内侧,肌肉和肌腱下方。割腕自杀,需要割破肌肉和肌腱,把动脉血管彻底切断,要做抗凝血准备,以及血压降低导致出血停止的预防。”
陈一航抚摸李想的侧颈,薄薄皮肤下颈动脉在急速跳动。
“你真想死,这里,一刀就结束了。”
李想一下闭上了眼睛,眼泪长流,靠在陈一航肩膀上。
“我……不甘心,我不想死。可是我要怎样活下去啊?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陈一航亲吻李想的侧脸,被躲开。
“你不脏,别这样说你自己。”
李想失魂落魄地摇头,抬手按住自己的心脏。
“这里脏了,洗不干净了。”
陈一航咬了咬牙,揽着李想的膝弯将他抱起来。
李想紧紧抓着他的领子,眼神瞬间惊恐!
“你干什么?”
陈一航抱住李想,偏头贴了贴他的额头。
“别怕,别怕,我帮你忘掉那一切。”
李想急促地喘息着,可是又愿意去相信。
“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陈一航的眼神理所当然,就好像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好像他是天外神仙,人间的至痛至苦在他这里是小儿科,手掌挥挥就能解决。
“可以!只要你相信我!”
客厅沙发被从落地窗前推开了些,露出两米多宽的缝隙。
身后就是北京城,就是三里屯最热闹的街区。
李想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面前宽大而空荡的客厅,眼神黯淡。
“你也要……羞辱我吗?”
“别怕,是单向玻璃。”陈一航吻了吻李想的后颈:“是我。”
温度相贴,是我爱的人,这让李想回到了人间。
瞬间有一种愠怒从他心底生出,别人折磨我,你也觉得我不值钱了,开始折磨起来。
“变态!”
陈一航笑起来。
“你提醒我了,还可以更变态的。”
他一把拉开了窗户!
外面的声音一下涌进来,和正午的热浪一起!
李想倒吸一口凉气,挣扎着要跑,可是他没力气。
“我求求你了,别这样。”
他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排队来伤害自己,这种感觉,真的比死掉还恐怖。
“我求你了,求你了。”李想哭泣着,全身都在颤抖。
哪怕是被施以暴行的时候,他也没有求饶,但现在是陈一航,他真的不能接受心底唯一一片净土变成焚烧我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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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怎样哀求,他都没有被放过,被一个兽医认认真真的检查,疤痕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增生隆起,每一处都被触碰、按压、抚摸、评估,连深处伤口新生的软肉也感受到阳光的灼热。
李想哭得泪如泉涌。
“流氓!”
陈一航虽然表面稳得住,但心里已经疼得不行了,从受伤的痕迹能看出来曾经被施暴的凶残,他的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表面损伤和组织挤压伤、磕碰伤,幸好没有韧带拉伤和骨折,否则他这辈子都有可能站不起来了。
不过,一辈子还长,总不至于就此断送。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