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告辞,以免打扰人家小情侣甜蜜。
出了门,北风怒号,他被风呛得咳嗽,喉咙剧痛,紧了紧大衣领子,心里默念一句:好冷啊。
夜晚,两人各自回自己房间睡觉。因为不敢一个人睡,谢雪萤把房门开了一条缝隙。
夜半时分,陈梦古悄悄推开自己房门,悄无声息顺着门缝溜进姐姐的房间。
但是他算错了,谢雪萤并没睡!
谢雪萤在开一个国际会议,属于旁听的那种,她不需要发言,但是也需要开视频,因此上半身穿着衬衫,下半身穿着睡裤,坐在床边,黑漆抹乌的背景。
陈梦古赶紧矮身,顺着床边绕过去,鬼魅一样抓住谢雪萤的脚踝。
还好谢雪萤没开语音,否则尖叫声要响彻国际会议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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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嘴,心脏狂跳,低头一看,床旁活动桌下,陈梦古顺着她的小腿爬了上来。
“别动啊,继续维持你正人君子的人设。”
陈梦古的手顺着脚踝攀上去,轻轻揉捏谢雪萤的小腿。
谢雪萤根本无暇细听印度口音的主持人在说些什么鬼话,全部心神都在抵抗书桌底下的这个男鬼。
她抬脚轻踹,却被抓住了,她不敢再动,手在桌底下摆摆,意思是求饶。
其实好几个月没有亲密过了,刚才那个亲吻,两人都有些意动。本来各有心思,被打扰了,就全怪打扰的人的错,不甘心占了上风。
这时候心怀鬼胎,一个开会心不在焉,一个偷溜进人家卧室的变本加厉。
谢雪萤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还好手臂够长,一把抓住了陈梦古的耳朵,抓住就不放了,你敢动,我就拧你。
陈梦古不怕,还从来没看过她正经八百的被调戏,这副窘迫样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他也释然了,说我家暴,我肯定要辩解,但说我恶趣味,肯定是真的。
不过,还没等他暗爽多久,会议结束了。
随着会议室关闭的自动提示音的响起,谢雪萤一把合上电脑。
陈梦古的黑暗视力不是特别好,但他的对手虽然是个学霸,但从无近视眼,并且熟知物理学原理,在第一时间掰松了床边桌的卡扣,降下桌面,把陈梦古卡在地上。
谢雪萤迅速把两条长腿收回来,从床上一翻身,从另一头跳下来,捞起,开门,关门,落锁。
一气呵成!
陈梦古像螃蟹蜕壳一样从床旁小桌底下解脱出来,发现自己出不了门了,却也不生气,就地躺在姐姐香香软软的床上,睡觉去也。
因为陈梦古出院比较突然,主治医生召集家属,叮嘱了很多的内容。其中比较关键的,就是病人的精神状态。
医生的意思,病人是警察,在某个大案中担任重要任务,那么他肯定会关心案件的进展情况。因为考虑到整个案件涉及到病人亲人的部分比较多,所以医生格外叮嘱:如果他问,就缓缓地说,措辞较温和地表达;如果他不问,不要主动告诉他。
几天来,陈梦古都没有问外面的事情。
年三十,一家人返回满仓镇舅舅家。
陈梦古开车进院,停好,下车就转头走去院门口,看见空荡荡的狗窝,终于问出了他的心魔。
“笨笨呢?”
舅舅舅妈齐齐转过脸,谢雪萤去拉住他的手。
小表弟双手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脸部也有伤疤,很不想见人,回家就窝在西屋后房,他自己的卧室里。
谁也不说,小表弟就说了。
他拉着陈梦古从后门出去,穿过后院,拉开菜园子的门,走到李子树下。
一个雪堆上覆盖着塑料布,压着砖头和木方。
“笨笨死了。”小表弟说:“赵精诚想杀你,笨笨拦着,中了六刀,血流了你一身。被发现的时候,你和它冻在一起。”
谢雪萤早知道这关得过,现在是由小表弟说出来,也好。
她跨过田垄悄悄靠近,及至和陈梦古并肩,看见他眼中含着泪。
想到笨笨,她自己心里也怪难受的,她和何苗还给笨笨洗过澡呢,虽然大狼狗看着吓人,脾气可好了,满身泡沫地跑掉,被抓回来也不生气,只是舔人的脸。
事已至此,不要再让损失扩大,她不知道陈梦古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医生说了,不要先入为主,先观察,再想对策。
行动那天,陈梦古带着笨笨,没想太多,就觉得带着个狗是个帮手,但他错了,没经过训练的狗,不仅帮不了人,还会给自己增加危险。笨笨不顾一切保护小主人,把自己也搭上了,真是不值啊。
陈梦古撩起大衣下摆,就地跪下。
“你跟着我,吃也没吃好,玩也没玩好,还用性命保护我……”他苦笑起来,眼泪终于决堤:“没啥可说的,我给你磕个头吧。”
说罢,陈梦古就地跪拜,三个头磕在雪地上。
小表弟想拦,谢雪萤拉住了他的手,拉着他退后,一起给笨笨鞠了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