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古跟医生没有聊很久,主要是两个公共服务人员的吐槽。之后他去做了测试题,领了几片药。
医生跟陈万方聊了很久,之后又把胡玉凤叫进去,嘱咐说,陈万方的焦虑情绪非常严重,家人一定要多多的关心开导。
胡玉凤出来瞪他一眼,都是你没事找事,给儿子整抑郁了,你开心了也行,你自己也不开心。还嫌我不够忙是吧?
医生推开门。
“您看,我刚嘱咐的话您就忘啦?”
胡玉凤悻悻转头,拉着谢雪萤进诊室。
“到你了,好好聊聊吧。”
进了诊室,谢雪萤坐下,看到桌上好多书,随手翻开一本《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医生双手交叠,看着她。
“你觉得弟弟的抑郁症是什么来源?”
“不知道。你觉得呢?”
“可能源于儿童时期的分离焦虑。”
谢雪萤把书本放下,认真地看着医生。
“分离焦虑为什么会变成情感焦虑?”
“可能是因为青春期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三次的重复高考是否加重了他的焦虑情绪?使得他用虚拟的爱恋回避痛苦现实?”
“有这种可能。”医生点头。
“那么治疗方案是什么?”
医生笑笑。
“等全家都聊过了,我再给出具体的方案。先来聊聊你,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儿童时期被抛弃的历史有没有让你产生自己不配拥有完整家庭的感觉?进一步讲,你不敢恋爱,不敢踏入婚姻,是因为觉得自己会搞砸一切?”
“没有。”
医生在记录本上写下:回避问题。
“在你们的成长过程中,家人更多的资源和精力偏向于你。有没有觉得是自己剥夺了原本属于弟弟的幸福?”
“这是事实。所以带他来看病,尽力弥补。”
医生写下:内疚。
“如果弟弟的病情没有好转,你会怎样?”
“换个更高明的医生。”
医生的笔尖抖了抖,写下:逻辑清晰且有攻击性。
看诊结束,一家人找个地方吃饭。胡玉凤在群里呼叫何苗,让她来,何苗问能不能带王炉石。
陈万方啧一声。
“客不带客,你不知道吗?”
“王炉石不是陈梦古的朋友嘛。”
“一群狐朋狗友,都差不多,陈梦古要不是我儿子,他可上不了我的饭桌。”
何苗回了个【服了】的表情。
“那我先不过去了,随便吃点,下午还有事。”
胡玉凤和谢雪萤互相看看,这怎么越看医生越严重啊?
夹在她俩中间的陈梦古倒是一脸无所谓,早被骂习惯了。
吃完饭,谢雪萤跟胡玉凤去看车。
宝马展厅里人不多,胡玉凤不想去,看旁边林肯的展厅热闹,拉着谢雪萤转向。
谢雪萤倒无所谓,之前的mini太小了,刚换的皮卡,开着挺顺手的。
“你开着皮卡可以,下乡随便造,也不心疼。可是在城里得有个像样的代步工具。而且,你将来要跟人家谈生意谈合作,总得有点商务人士的样子。那破车全是泥巴、碰碰、划痕,车里一堆零件,你精心穿搭,化美美的妆,下车身上一股机油味道,人家以为你们公司穷的兼职货拉拉呢。”
“哪有的事?”谢雪萤笑得不行:“您想象力可真丰富。”
她正挽着胡玉凤的手,就要去看宝马。
“我就喜欢宝马。”
“宝马转向费劲,你又不健身,远远一看,一条刀鱼挂两个鸡腿,好看啊?”
“您听谁说的?”
谢雪萤服了,转头往林肯展厅走:“我们这帮人说白了就是码农,忙起来跟难民似的。别说开个好车,只要换一身干净衣服、洗个头,就已经是对合作方极大的尊重了。”
胡玉凤气得直笑。
“歪理。”
到展厅里,她们看上了一辆SUV,谢雪萤往车边一站,原来看车的人有点往后退,赶紧确认价格,以为是百万级别呢。
她们当场没订,把型号信息发给陈梦古,让他找找朋友。
“在家乡办事,无论什么事都是找人好办,哪怕便宜一万也是便宜。”
谢雪萤就说算了。
“刚丢了四十万,还是省点钱吧,现在特殊时期,诊所也不好干。”
这钱是早就准备好的,不偏不向,各有预算。陈梦古的车是家里给买的,但谢雪萤的不是,所以给她买车的钱就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