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呐!他该不会还在北京吧?
她赶紧拨电话。
陈梦古一把按住她的手机。
“你干什么?”
“不是,我问问他在哪里,他一个外国人,万一给封在城里,人生地不熟的。”
“再是外国人也是个成年人,都分手了还管什么?”
谢雪萤努力去掰他的手指。
“你别讨厌,你松手。”
好,现在我成讨厌的了!我还不如一个你分手了的前男友?
陈梦古抢过电话,站起来,同时把准备起身抢夺的谢雪萤按坐在地上。
“我帮你打。”
电话接通,稍微聊了一下情况,对方是还在北京,但已办好手续准备离开,起初是有些慌张的,但有志愿者帮忙,现在问题都解决了。
“谢怎么样?”
“挺好的,用不着你管。”
“中国肺炎传染了全球,无人机行业会受到冲击,我需要与她沟通一下。”
陈梦古压着火气:“首先,肺炎的来源还未确认,你不能断言。其次,你们外国人不是喜欢书面沟通吗?有事发邮件,挂了。”
回来交还手机,陈梦古添油加醋地说,这家伙对华不友好,唱衰无人机行业,还看不起聪聪。
“那怎么可能呢?聪聪的原始代码就是我们一起写的。”
“你俩挺志同道合啊。”陈梦古阴阳怪气。
谢雪萤就怕家里人唠叨,所以谈恋爱的事就没提起,且又没谈多久,有什么好说的?
她想发发脾气,又怕把陈梦古气跑了,就没人陪她了,一手扯着陈梦古的羽绒服下摆,死死拽住。
陈梦古说,我去尿尿。
谢雪萤站起来,我也去。
“你这个人!”
陈梦古气的把她扛起来,原地转圈!
有工作人员远远地拿大喇叭一边喊一边走过来:“哎,那边那俩小孩儿!别闹了!”
俩人赶紧蹲在地上,都拿着手指头找死皮,当做刚才打闹的不是自己。
工作人员没有真的走过来,他俩同时长出一口气,对视一眼,都笑了。
谢雪萤又困又饿又累又无聊,抱着自己的膝盖,团成一小团。
“我想回家。”
陈梦古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塞她嘴里。
别说,还真有用,谢雪萤安静了至少五分钟。
五分钟后,糖块吃完了。
谢雪萤扯着陈梦古的卫衣,把他当面团揉搓。
“我要回家……”
陈梦古被摇晃得脑子都散黄了,心里无比希望自己是哆啦A梦,变个任意门出来,传送她回家。
“你是不是来事儿了心烦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谢雪萤就像那更年期妇女似的,原地耍赖,毫不讲理。
陈梦古觉得挺有意思,再也不是照片里、电话里、家人转述中的远方的姐姐了,而是眼前鲜活的一个人。一个可爱的撒娇打滚的女人。
人家催他去问问什么进度了,什么时候能离开,他也不去,巴不得再多待一会儿。
可是,如果再这么闹下去,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脑子一抽,脱口而出:“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别问,别去触碰。
他对自己说。
“我去窗边看看……”
突然,谢雪萤噌地站起来,直接挡在陈梦古面前,还用脚踩住他羽绒服下摆。
“嗨,姜叔叔。”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就是当年音乐学院属地派出所的民警小姜,现在已经荣升了。多年,他和陈家一直是有联系的,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谢雪萤。
“我远远地看着,就你这里最热闹,你怎么地,身上长虱子啦?”
谢雪萤去拉他的手。
姜叔叔赶紧退后一步。
“注意点影响。”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本来是联系了一个度假酒店的,能安置大部分人,余下几百人的空缺,就由附近的快捷酒店填补。但是,度假酒店接待过的一个旅行团所属国家刚刚被定为高危地区,现在在紧急消杀。
“还在想办法,等等吧,是不是饿了?马上放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