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闺女保卫战!

豆角和豆包 棉花白猫 2623 字 1个月前

小竹床有年头了,一动就吱呀吱呀地轻轻响,但声音不烦人,而门外几个大人压低嗓门的吵嚷却分外刺耳。

谢雪萤转头看看门板,又转头看看蔫吧在被窝里的陈梦古,过去给他压了压被子,捂住他的耳朵。

“你捂着我也能听见。”陈梦古胸膛里像是有个气球,堵得他喘不上气,咳又咳不出来。

谢雪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仓皇地想起妈妈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喉咙里堵着东西,半夜哇哇地吐,洗脸盆里满是黑血和丝丝缕缕的烂肉。

她崩溃地抱着陈梦古。

“你别死。”

陈梦古被压得更喘不上气了,挥舞着胳膊挣扎着。

“我、我还不死呢。”

他俩相拥哭了一阵,突然听见“铛铛”的响声,陈梦古吓得又一个激灵。

“你家闹耗子啊?”

“这里不是我家。”

谢雪萤坐起来,指着桌子上一个玻璃罩子扣着的座钟,说:“这是个自鸣钟,我在于老师家里看过,那个比这个大,到整点会报时,几点就敲几下。”

陈梦古忘记了病痛,好奇地爬过去,伏在桌边看。

谢雪萤把座钟的罩子取下来,指针往回拨。

窗外的路灯投进窗子昏黄的光,指针咔咔地发出清脆响声,底下一个钟摆左右摇啊摇。

俩小孩凑在一起盯着看,待到指针回到十二点位置,突然铛铛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聪明,这里有个人吗?”

“有发条。”

“发条和发糕是啥关系?”

“一个是零件,一个是食物。”

谢雪萤拉着他坐回床上,把棉袄给他披在肩膀上。

“自鸣钟是很古老的东西,古代就有了。现在有更聪明的。”

“我知道,更聪明的是电子表!老舅从广州买了一块,送给了老舅妈,晚上有亮光,也会滴滴响。”

谢雪萤眼睛亮了亮:“将来还会有更更聪明的,也没准真的有一个人在里边,能跟你说话。你问他几点啦,他就告诉你几点了,你说明天六点我起床上学,他就知道六点钟喊你啦。”

“咱家有啊,咱妈。”

谢雪萤呆了呆,也不得不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梦古捶着胸口,脑袋更疼了。

“你咋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

“读书看报听收音机。”

陈梦古眼珠子疼得看不清东西,恍恍惚惚回忆北京筒子楼,好像谢老师家里是有个很大的收音机。

“谢老师咋不给你买电视机啊?”

“很贵,我有时候去于老师家里看动画片。”

床头有个单喇叭的无线电收音机,谢雪萤拿起来扭开,滋滋啦啦的响声从喇叭里传出来,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唱戏。

“上前含笑问书呆,一事离奇你试猜,到底他是男还是女,你同窗三载的祝英台。”

祝英台这名听着耳熟,但是陈梦古说不上来从哪儿听过,估摸是赵雅芝她们那伙的。

“梁山伯祝英台是古人,想结婚但是没成功,后来都死了。”

陈梦古不满意这故事的简略,拉着姐姐,靠在她肩膀上,追问细节。听来听去,原来是祝英台的父母把她嫁给了别人,梁山伯伤心死了,埋进坟墓里。祝英台出嫁路上跳进坟里,坟合上,又裂开,两只蝴蝶飞出来。

“人与自然里说蝴蝶只能活二十天,费这么老大劲,就活二十天啊?不好不好,变成王八多好,能活千年万年。”

谢雪萤又呆了呆,感觉王八实在不符合她的审美,但是能活千年万年那当然是更好的,一时纠结死了。

门外突然“咣当”一声响!

陈万方掀了桌子,满桌的菜盘酒杯摔碎在地!

“你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指着白先生的鼻子:“有胆子说,你别没胆子承认!”

白先生哆哆嗦嗦地和老婆挤在一起,笔挺的西装裤满是菜汤。

“是你让我说的,我可说了。你们北方人粗野、凶蛮,出去大街上问问,所有人都知道的。你要把我哥哥的孩子带走,讲的蛮好听滴,当女儿疼,当做女儿,毕竟也不是亲生女儿,准是给你儿子做童养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