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霓虹招牌“达兴便利店”在风中摇晃,灯管接触不良的滋啦声混着雨声,仿佛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喘息。
封覃倚在便利店门框上,数着秒数,倒映着雨幕的镜片后,他的瞳孔随着秒针的跳动而收缩。
“十七、十八、十九……”
就在这时,男人沾着水珠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玻璃门被推开,一股暖风扑面而来,风中还飘来一股茉莉花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深绿色的伞面垂下水帘,伞骨在狂风中发出呜咽声。
穿着米色风衣的宁茜缩着肩膀,发梢滴落的雨水在肩头洇出深色的痕迹。
她小跑着钻进屋檐下,挎包的金属链碰撞出细碎的响声,就像圣诞铃铛一样清脆悦耳。
“要帮忙吗?”
封覃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他的鞋尖轻轻地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玻璃门,动作优雅而自然。
伞骨上的雨水顺着伞面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小姑娘的小羊皮靴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在昏黄的灯光下,这些雨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小羊皮靴的材质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宁茜的衣服上挂着一个胸牌,上面“国立警察大学”的字样在水汽的晕染下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风吹到了脸颊上,遮住了她的一部分面容。
巷口的野猫突然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嚎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封覃的余光瞥见小姑娘脖颈处的动脉在薄皮肤下跳动。
就像一只困在玻璃瓶里的萤火虫,微弱而又顽强地闪烁着。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往东走两个路口就能叫到车。”
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没有受到那声野猫嚎叫的影响。
说罢,封覃摘下了眼镜,用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
随着他的动作,他眼尾那颗泪痣也若隐若现,那是一颗很小的痣,却给人一种独特的韵味。
封覃手中的伞柄在掌心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伞尖残留的泥水在墙上甩出一道蝌蚪状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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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优雅而利落,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自信。
宁茜道谢的声音被狂风撕碎,只留下一些断断续续的音节。
少女的小羊皮靴踩进积水时,发出“噗嗤”的声响。
倒映在积水中的霓虹灯突然扭曲成血的颜色,暗巷也开始像巨兽的食道般收缩。
倒在地上的封覃,视线被一片血污蚕食,那片血污迅速蔓延开来,将他的视野完全遮蔽。
男人在闭眼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地说道:“宁茜,我爱……”
然而,他的声音如同被突然斩断的琴弦一般,戛然而止。
封覃的双眼缓缓合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宁茜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把沾满血污的手术刀,目光空洞地盯着封覃的尸体。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扔下手术刀,然后迅速扯下男人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