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崇阳门打开,吊桥放下。王嬷嬷走出城门,踏过吊桥,来到宁军军营。士兵见之,问其何为。王嬷嬷说有要事见征东将军。士兵前去禀报卫为和,卫为和很疑惑,就出来观瞧,一看是王嬷嬷,赶紧扶着她进入卫照临的营帐。王嬷嬷说明来意,卫照临略思后,轻声道:“嬷嬷辛苦了。下午我就在此处等着他。”
王嬷嬷离营回城,进宫告知陈邦情况。下午,李邦一身常服,只身一人,连霍然都没带,进入了卫照临的营帐。营帐内,卫照临和国公爷端坐上首,李明泽站在卫照临身旁,卫为和、白苏和白檀分列而站。
众人见陈邦进来,皆起身站立,卫照临忙迎上。四目相对,泪流四行,四手相执,默默无语,十年未见面了,真是不思量,自难忘。卫照临想象过千万种与李邦重逢的情景,唯独没想过二人在战场上相见,且互为对手。
陈邦努力笑道:“闻天,为夫想看看明泽。”
卫照临赶紧擦干眼泪,喊道:“明泽,快前来见你父亲。”
九岁的李明泽上前施礼道:“父亲好。”
陈邦泪眼笑颜交织,俯身双手扶着李明泽的双肩,温和道:“父亲甚好,让父亲仔细瞧瞧……,像我小时候。你听母亲的话吗?”
李明泽清亮回道:“回父亲,孩儿很乖,一直都很听话。孩儿跟着刘先生学文识字,跟着陈舅舅排兵布阵,还跟着大眼舅舅上树掏鸟窝,跟着斛律舅舅学骑射,跟着韦舅舅驾船过海。孩儿可忙了。”
陈邦笑着道:“好,有劳有逸,你要孝顺曾祖父和你母亲,不要让他们担心可好?”
李明泽利索答道:“好,父亲,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陈邦仍旧笑着道:“父亲不走了,就在对面的城里。去玩吧。父亲和你曾祖父及母亲说几句话。”
李明泽答声好,就被白苏和白檀带走了。陈邦来到国公爷面前,国公爷也是老泪纵横,欲下跪行礼,陈邦忙扶住道:“国公爷免礼,今日没有君臣之分,只有家人齐聚。孙婿这厢有礼了。”反而是陈邦给国公爷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