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接回三月和四月的任务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巨刃的尖端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与那位操纵磁场的神明对峙的场景,云层中垂落的审判之矛也曾这般割裂天幕。眼前这柄造物虽不及神迹恢弘,但也足够让VV学院的校长举办七次葬礼。而余光中一身红衣的身影更是令人绝望——四月到现在为止一动未动,只是冷眼旁观着场中的一切。
红衣少女始终静立在剑柄上,四月垂落的发丝在铁锈味的风里纹丝不动。破军后槽牙咬得发酸,刚才与七号八号的缠斗虽说消耗不大但也绝不轻松,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三月和四月——三月的战斗表现单论异能的开发起码与十月伯仲之间,而四月面具下藏着的杀机比剑锋更加冰冷。
最要命的是,当他们面具下闪烁着斩尽杀绝的凶光时,破军眼里看见的却是十年前在训练场被黑月揍得鼻青脸肿却还要倔强爬起来的孩子。
土元素在他的身体中暴动,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代表着血液在破军的血管里加速流动,他的皮肤下隆起蚯蚓般的脉络,他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摩擦的喀嚓声。第七感已经被他开动到了肉体能够承受的极限,接下来的场面只会是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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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突然炸开的电流声像把冰锥捅进太阳穴,破军条件反射地弓起脊背,左手腕的通讯器此刻像条发狂的银环蛇。破军愣了一下,他盯着蓝光频闪的显示屏,心跳陡然加速——这是专属频段被暴力破解时才会触发的警报。
通讯器爆出的电流声像头垂死的野兽,破军把手腕抵在耳畔,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沙沙的杂音中确实裹着人声,但每个音节都被电磁风暴撕得支离破碎。他听见某种重物砸在金属台面的闷响,接着是玻璃器皿接连炸裂的脆声,最后是裹着电子杂波的怒吼撞破耳膜,像是有人把咆哮录下来再塞进碎纸机搅了七遍。
“滋滋...这帮...滋滋滋...大傻逼!”
破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挨骂的好像不是他。
“你...滋滋滋...可以滚蛋...滋滋滋...”混凝土碎渣扑簌簌落进破军的衣领,通讯器屏幕上的红点一明一灭,杂音凝结成指甲刮擦黑板的锐响:“滋滋滋...老子要他妈的...滋滋...把这帮傻逼...滋滋滋...的头拧下来...”
崩裂的轰鸣与通讯器里的电流声在空气里绞成螺旋状的音浪,看台最前排的贵妇人捂住沁血的耳孔,钻石项链在尖叫中碎成冰晶。本就一片狼藉的擂台如同被塞进液压机的破旧玻璃箱,先是出现蛛网状光痕,接着从中心点开始坍缩成闪耀的粉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下一秒镜片就嵌满了来自擂台的混凝土碎末——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碎渣在飞行途中仍在持续分裂,最终化作暴雨般的棱锥。
四月的身影在气流中时隐时现,红衣被狂风撕扯成血色的残绸。三十米外的地面突然拱起土包,倾倒的香槟在半空凝成琥珀色冰棱。剑尖撞击处炸开环形波纹,三层看台座椅如同被揉皱的锡箔纸般扭曲翻卷。某位壮汉颈间的虎头刺青突然绽开裂痕,碎石在他左脸划开一道血口,皮肉翻卷。
“定制西装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