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谋杀 E37.

无人监视 苏城哑人 3456 字 1个月前

阮素心笑了笑,遗憾地叹了口气:「你的精神体味道想必比较特别,可惜我是品尝不到了。所以,旁的虚的就不必说了,简单点,你拿我想要的秘密,来换你想要的秘密,皆大欢喜。」

黎渐川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知道阮素心是不是真心觉得遗憾,反正他是真的遗憾:「阮小姐这个提议相当好,但可惜的是,你口中的契约我完全不知道。」

这是大实话。

不过实话虽是实话,但对这所谓的契约,黎渐川其实也并不

是一星半点都不知道的,至少他能猜到,这约莫和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应该是曾经的自己留下的。

说出这话来试探,黎渐川便已经做好了应对阮素心突然翻脸暴起的准备。

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阮素心闻听此言,却只是点了点头,便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转口道:「不谈契约,我能回答你的东西,可就有限了。」

「先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吧。」

这话锋的转变明显古怪。

黎渐川思索片刻,却没有将话题再带回去,细究此处,而是顺势道:「对于孙朋来其人,你知道多少?」

阮素心轻笑:「我就猜到你会问这个。你们这些外来者对他的好奇,可比我多上太多了。」

「就如你想的那样,我确实调查过他,也调查过自己的疯病和鬼上身。不过,我知道的不见得比你多。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两点,一是他是两年前挖脑魔案的死者,也与蓬莱观供奉的灵尊相貌一模一样,二是他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他有很多奇思妙想,行为举止也颇为怪异,且我这疯病或许是假,但他那疯病却绝对是真。」

「他是一个疯子,一个能力远远超出监视者范围的疯子。」

黎渐川问:「他不是监视者?」

「我认为不是。」

阮素心想了想,道:「监视者之间是有感应的,我们是同类,拥有相同的「嗅觉」和「频段」。但孙朋来不是。」

「他的状态也不太正常,好像忘记了很多事,也没有办法真正清醒,说话做事常常颠三倒四。他的能力自然是强大的,蛊惑人心只是最简单的一种。当他醒来,我被迫旁观时,我时常都会有种感觉,他除了不能直接或操控什么杀人以外,近乎是无所不能的。」

「有些事他不做,仅仅只是不想,或没想起来而已,并非是做不到。我怀疑不是相貌相似,而是他就是蓬莱观供奉的那位灵尊,一位可以与永生之神匹敌的神明。」

「至少在这局游戏内,就是如此。」

黎渐川道:「他想做的事,就是切人脑做实验?」

「不错。」阮素心点头道,「这间不存于现实之中的奇异的实验室,就是他随手造就的。珊瑚杀了人,便会把尸体拖来此处,收拾处理,以便实验。」

「我留洋时学的是西文,不懂实验这些,偶尔被分派到任务,也不过就是如现在一样,切切片。最初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实验,目的又是什么,但看久了,我也有些猜测。」

她略一低头,似乎是在看台上那颗被切了许多却仍在蠕动的大脑:「这些取自一部分朋来镇镇民的人体组织,似乎是无法被杀死的,单一个组织放在体外,竟然也能生存。」

「它们是一种变相的永生。而孙朋来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尝试去杀死这种永生。」

黎渐川皱起了眉。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阮素心继续说着:「这也是我怀疑他是灵尊的理由之一。灵尊与永生之神的关系,丁家也是知道一些的。蓬莱观和朋来镇的海边教堂可以说分别是祂们的代言人,这两位代言人,又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领戒,杀人,与破案,都只是神明与神明之间,代言人与代言人之间,神明与代言人之间,这四方的较量。」

黎渐川扯了扯嘴角,道:「可问题是,代言人或许真的是代言人,但神明,却或许并非真的神明。」

阮素心略带诧异道:「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差不多。」

黎渐川随意道:「你对朋来镇和蓬莱观的具体来历,还有领戒一事,有什么了解吗?」

素心顿了顿,道:「朋来镇和蓬莱观来历大约没人会知道,就像你说的,还有一重未被摸到牢笼在。它在掩盖着这些东西。」

「至于领戒,抛去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从我的角度来看,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对神明来说,估摸算是争夺信徒吧。蓬莱观两年前提议,让朋来镇派代表去山上领受戒律,朋来镇不知为何无法拒绝,只能答应。」

「第一次去了李家人,第二次去了宁家人,这先后两次,领戒之人都带了一种药粉回来,撒入朋来镇大部分水源,一些本就对永生之神信仰不坚定的镇民,终日饮水,加受海边教堂杂音蛊惑,便有不少暗地里转变了信仰,投去灵尊一边了。」

「这些镇民丧失了永生的能力,对周围人也杀心渐起,很多案子都是他们做的。」

「但因时常有你们这些外来者来搅局,再者若不遭遇生死,不被发现作案,他们平时也与其他镇民没有差别,所以这些镇民是极难被分辨出来的。」

黎渐川调整了下姿势,揣起有点发冷的爪子:「朋来镇和蓬莱观的关系看似还算清晰明了,但实则绝对另有隐秘。而且,这秘密就如你所说的那般,整个朋来镇都极可能无人知晓。」

「这也就是我想找的,解谜的关键了。」

黎渐川一顿,忽然话音一转:「说到解谜,你这里应该没有什么留给我的物品或魔盒吧?」

阮素心被这话问得明显一愣,继而摇头笑道:「你以为的契约就是这个?」

「看来是没有。」

黎渐川也笑了笑:「依照我的推测,要么是留了东西,要么是开了点小挂。既然不是前者,那就是后者了。阮小姐这可谓是相当友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被归为后者吧。」

阮素心端庄站立的身影微微一动。

「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