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语气激烈且恶劣,“最起码,他妈的是块铁!”
贺环被裴元说的一窒。
裴元又点着桌子说道,“而你自己,他妈的认为自己是块屎!”
裴元强壮的身子,往后一仰,吐着酒气。
又俯过身来敲着桌子,再次强调道,“这可是二十多万人提着脑袋在战场上厮杀,都抢不来的东西!你踏马自己废物,还来怪我?”
贺环不想和裴元再争辩了,有些郁闷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裴元吐着酒气道,“没什么好怕的。我向天子举荐的时候,本就是注重你的应变和计谋。天子想让你做庶长子,也是高看你一眼,把你和那些鹰犬爪牙区分开。”
“你是劳心的,他们是劳力的,本就不是同类人,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朝廷是讲体统的地方,最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是陛下承认的庶长子,又有哪个失心疯的敢来招惹你?”
贺环经过了刚才的情绪释放,这会儿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竟然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们不是同类人,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可比性了。
那江彬、许泰再怎么武勇,大家的赛道都不同,好像也不需要怕他们呀。
贺环有些狐疑的看着裴元,“你真的是好心?”
裴元叹气,无奈道,“怕了你了。”
“天子这次找你,就是因为文官们反对‘义子策’,想让军事主导权,重新回到兵部。陛下的想法,我刚才也和你说了。你自己路上琢磨琢磨,到了御前该怎么应对。”
裴元说完,又低声道,“我不妨给你透个底。”
“老子因为担心被你拖累,已经准备好了后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难,让文官阵营自顾不暇。” 二九书屋
“你就算在天子面前随便乱说,后续也无从验证了。”
贺环听完,越发狐疑的看着裴元,“你真的是好心?”
裴元怒了,直接骂道,“滚蛋,叫我好贤弟。”
贺环心中有了指望,更不想和裴元撕破脸了,只得讪讪的叫了声,“好贤弟。”
裴元把刚才要来的那壶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满上。”
贺环怏怏的给俩人的杯子添了酒。
贺环想趁着这会儿,向裴元打听些后续计划的细节。
可惜,裴元接下来又什么都不肯说了。
贺环只能一边同裴元喝着闷酒,一边慢慢琢磨着裴元刚才给出的信息。
真要是事情确如裴元所说,那倒是大有可为。
文官们的反对,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反正天子已经打算不讲规矩了,他们这么多拿刀的,难道还收拾不了拿笔的?
至于具体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出入,还得入京之后,自己再打听打听。
等到第二壶酒喝完,裴元也尽兴了。
这时已经夜深,裴元便让驿丞挑了间上好的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日,等裴元慢悠悠的醒来之后,陈心坚连忙来回报,“今天一早,贺指挥使他们一行就离开了。说是不敢让陛下等候,就不和千户当面辞别了。”
裴元笑了笑,很笃定的说道,“贺环必定不信我,他要先走,肯定是为了提前入京了解情况。”
陈心坚挠挠头,询问道,“那千户给贺环说的那些,莫非是骗他的?”
裴元摇头,很是唏嘘,“他确实是个人才,也是块金子,只是,没有放对地方。”
“而我,就是那个把他这块金子,放对地方的人。”
贺环有这么一身本领,躲在淮安干嘛?
出来和杨廷和血拼啊!
溅他一身血啊!
裴元默算了下日子,扭头对陈心坚道,“再过两天,毕真就该发动了吧?”
陈心坚很确定的答道,“上次联系了毕真之后,毕真就动身前往德州等着了。这次消息传递更方便,想来毕真不会误事的。”
裴元这才满意的收拾好自己,带着一行人回了京城。
裴元也没刻意寻找贺环的动向。
贺环这次是带着旨意入京,不管如何,总要去面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