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耐心解释道,“咱们引导百姓种豆种棉,是让更多的人,做更有价值的事情,然后让更多的剩余价值参与分配,这样反倒能让百姓过得更好。”
“而且种棉种豆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经商门路,一般人家也不会轻易去做。”
王敞又被硬控了片刻,好一会儿脸上才有些僵硬的说道,“千户不是打算坏了棉花这门生意吗?”
裴元答道,“总要多做几手准备,才好因势利导,真要是时机把握的好,咱们完全可以在棉花价格崩塌之后,以一个英雄的身份入场。然后一举得到掌控棉花的话语权。”
“我们可以在南直隶赢一次,然后再在山东赢一次。”
大豆帝国的事情,裴元不方便说,但是棉花的事情,裴元却可以拿出来和所有人分享利益。
裴元顺便给王敞解释了一下,“等我们拿到了棉花的话语权,才好决定未来的方向,到时候大家都进来参一股。”
“我打算把山东备倭都司拉进来,通过官船,把制成的棉衣运往辽东。官船本就要巡海,防御倭寇。可以让他们搀一股,白拿一笔银子。咱们则完全不必考虑货物运输的性价比,双方都有好处。”
“辽东那个地方,孤悬海外。地广人稀不说,有的是能做中转的自然港口和岛屿。我们只需要很少的代价,就能封锁消息,然后把那些棉衣倒卖去朝鲜或者日本。”
“朝鲜有皮毛、人参。日本多金银。拿回来大家分一分。”
裴元也特意点了王敞一句,“肯定有你的一份。”
“这……”王敞顿时被裴元新抛出的计划,弄得有些晕头转向。
裴元摊开手一点点的为王敞分析,“与其让那些藩王、军头天天担心仓库里粮食发霉,拼了命的设法去换成土地。不如让他们换成钱财更加踏实。”
“他们得了财物;种棉种豆的百姓多得一份;就连种粮的百姓,也会因为粮食总量变少,让手里的收获更有价值。”
“山东备倭都司为了拿钱,就要频繁出海,甚至向临海岛屿扩张,这也能作为疑兵,让倭寇不敢轻易侵犯山东地界。”
“辽东那边孤悬海外,他们从中拿一份,有这么个营生拉扯着,也不至于让山东、辽东以后离心离德。”
“再说,山东备倭都司只要沾手了这个营生,赚钱哪有嫌多的,从辽东回来的时候总不能跑空船吧?哪怕单纯的运输木料,也能获得不小的收益。”
“辽东那边荒芜已久,满眼看去都是连绵的森林,这钱就和白捡一样。”
“好木料本就稀缺,如果足够量大,也可以让徐州左卫那边拿去造船。我记得徐州左卫是能造遮洋船的吧?这又能壮大海运力量。整盘棋基本就盘活了。”
“当然……”裴元嘴角勾起笑意,点点王敞,又指指自己,“我们拿最大的那一份。”
王敞感受着那策马猛踩,然后收下做狗的熟悉节奏,忽然觉得十分安心。
毕竟这套模式很成功。
战绩可验。
王敞便诚心诚意的说道,“下官愿意听千户吩咐。”
接着他也提醒道,“私自和藩国贸易,可是很犯忌讳的。”
裴元听了立刻否认说道,“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把货物运到辽东。辽东是咱们大明的地盘。至于那边是怎么做的,可以让御史去查。”
王敞顿时也会意,就算事发了,估计也会成为无头公案。
现在辽东的开发程度很低,到处都是荒野,时不时还有野兽窜入村落。
别说朝廷派几个御史了,就是派几千御史恐怕也找不到他们倒货的港口。
裴元想着,顺带着也有了几个不错的据点目标。
一个是皮岛。
当初毛文龙在皮岛,仗着大明水师之利,风筝的女真要死要活的。
那个位置只用很少的人就能守的稳当,又能很方便的辐射朝鲜,是个不错的创业地点。
裴元又问起了诸位藩王的事情,可惜,有老朱那些逆天的条条框框在,那些藩王根本无人敢惹。
王敞来山东的时日也短,别人自然也不会和他交心说什么。
裴元心中已经有了章程,当即不再多言。
裴元问完了王敞山东的虚实,也对他说了自己的一些计划。
“这次本千户来山东,自然不是为了查案,而是因为齐地位置险要,历来富强,有心要夯实这里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