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午裴元没什么大事和他们商议,才会各回自己的百户所,处理他们自己的事务。
陈头铁答道,“正是那里的佛堂。来使还是上次那个杨舫,他已经和澹台芳土及司空碎照面了。”
卧槽!
裴元这下可坐不住了,赶紧的起身,急匆匆的往佛堂赶。
等到了佛堂一看,裴元直接就麻了。
只见几个属下都在,就连被借调去西厂的宋春娘也在和人闲聊着。
她来干嘛?闲的啊!
转念一想,确实是闲的。
西厂现在准备去山东全力对付罗教,没有精力在京中开辟第二个战场,因此并未进行任何行动。
看到裴元进来,属下们纷纷行礼。
杨舫也恭敬的带着手下对裴元道,“卑职等见过裴副千户。”
裴元心中忐忑,硬撑着点点头,“都起来吧。”
裴元心里有鬼,刻意观察了来人的神色。
发现杨舫脸色平静如常,倒没什么,他带来的那些属下就有些藏不住心事了,时不时偷眼来看裴元。
杨舫首先要履行使命,当即对裴元道,“裴副千户,韩千户让我特意送来一封书信,并要求当众宣读。我看这会儿人还算齐,要不……”
裴元沉不住气了,向杨舫招招手,“你来。”
说着,先走到了佛堂的一角。
杨舫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澹台老头赶紧捣了捣司空碎,司空碎回以眼神,示意收到。
一枝颜色黯淡,极为细微的藤蔓,慢慢顺着司空碎身后的梁柱攀爬,向裴元所在的角落延伸过去。
裴元把杨舫叫来,眼见避着众人已远,当即勾肩搭背的拉着他,有些心虚的低声道,“咱们兄弟也不是头一次相处了,总归是有点交情。你来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舫听了有些为难。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觉得面对千户所的二把手,还是要讲点人情世故的。
于是杨舫委婉的问道,“千户自己写的东西,难道已经忘了吗?”
裴元听到这个,眼睛都直了,他顾不得尴尬,看着杨舫心虚道,“怎么你也知道了?”
杨舫索性把话说透了。
“当时韩千户正在排衙,料理千户所的事务,不少弟兄都在。听说是北京来的急信,韩千户手中批阅不停,便让人打开念了……”
裴千户不由屏住了呼吸。
杨舫这家伙,似乎有点腹黑。
当即就给了裴元暴击。
“我也很想你。”
“爱你的裴元。”
裴元脚趾用力,脚底硬质的靴底都快被他抓成了一团。
那边的司空碎更是眉飞色舞,脸上的神色异常的精彩。
这让澹台芳土心痒痒的,恨不得贴到司空碎身上听。
好一会儿,裴元才脸色涨红道,“后来呢?”
杨舫有点同情的说道,“韩千户生气了,当即拂袖而去。”
裴元这会儿已经被尴尬埋没了,他有些麻木的问道,“所以,这次?”
杨舫委婉提醒道,“那么多兄弟都听到了裴副千户对韩千户的轻薄之词,韩千户不表明态度也不可能了。等会儿的申饬,可能不太好听!”
裴元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对杨舫问道,“能把韩千户的信单独给我吗?兄弟我也是要面子的。”
杨舫有些无奈,他倒是给了裴元一句实话,“裴副千户要面子,卑职自然能够理解。可是,韩千户也是要面子的啊。那件事……,咳,卑职多嘴一句,有些欠妥啊。”
裴元也能想象,韩千户被自己当众直球攻击,会有多社死了。
难怪她会大怒之下,特意让人来当众申饬。
这样特么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裴元无语半晌,终于硬着头皮道,“死就死了,你来吧。”
裴元有了舍生就义的觉悟,脚步沉重的往回走。
不知是不是心态变化的原因,他感觉每个人投来的目光,似乎都像是在审视。
妈的,抽空杀光他们。
裴元有些绝望的想着。
等裴元和杨舫回来,杨舫郑重的取出了韩千户的密信,先给澹台芳土和司空碎这两个百户验看了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