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赋这会儿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家伙不会是在逗傻小子吧。
裴元的心情却很不错。
虽说自己也要去山东,但是去山东是为了避开朝廷未来半年的政治风险。
他不可能把精力都放在发展罗教上。
陈头铁虽然忠心,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等罗教壮大之后,以他的能力想要牢牢抓住罗教就会很吃力了。把田赋这个智囊给他做帮手,裴元就能省很多的心思。
而且裴元要深耕山东的话,他要交手的敌人,可比那些愚夫愚妇要麻烦多了。
首先是山东都指挥使司和备倭都指挥使司这两大军区。
裴元仔细想过,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根基,想要染指这两大军区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他手下那点亲信,就算全都派去当卫所指挥使,恐怕人数都不够。
那么裴元该怎么应对这两个可以随时拱卫京师的大都司呢?
裴元自己的思路是,将备倭都司边缘化,尽量往海上赶。
既能用这些人拱卫边疆,御敌于国门之外,还能降低他们的变数。
至于山东都司,抢不走,打不过,只能尽量将其瘫痪掉。
裴元已经有些想法,但是还要实地看看再说。
除了这两个都司,裴元还有个巨大的内患要解决,那就是在山东的藩王。
一个是实力强横,在山东拥有大片土地的德王,一个是在朝廷人脉通达,盘根错节的鲁王世系。
另有在青州的衡藩,沂州的泾藩,这二王皆老实话不多,不足挂齿。
除此之外,山东的官场也比较复杂,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为山东在大明的统治秩序中,地位是很重要的,存在特殊的长臂管辖权。
比如说,前面提到的山东按察使司副使,就能直接行使对天津三卫的监督。
处于相同境地的,还有辽东地区。
在正德时期,辽东虽然有独立的辽东都司存在,但是除了军事指挥权,其他的权力几乎全部被山东官员架空。
辽东都司下属有二十五卫,这二十五卫的监督权,被编入山东按察司下属的辽海东宁道。这二十五卫的武库粮仓,则全部划归山东布政司。
也就是说军法和后勤这两项极为重要的权力,被整个端走了。
除此之外,辽东地方的政务也被山东垂直下派的官员接收。很多辽东的本地官员,也要挂一个山东布政使司或者山东按察使司的职务。
至于辽东本地官员乐意不乐意呢?
当然乐意啊!
因为当初收服辽东的时候,就是从山东渡海打过去的,很多辽东人的老家就是山东。
所有读书人的科举的名额,也全都是从山东匀给他们的,所以说,只要辽东出来的文官,必然挂着一个山东籍。
在这种情况下,辽东会对山东的管理反感吗?
那可太不反感了。
这些认知山东人,当然要和山东心贴心了。
再加上山东那广阔的平原和贯穿的大运河,这让裴元经略山东的决心,越发的强烈。
裴元吃饱喝足,对田赋说道,“等你编好了教法,就跟着陈头铁先熟悉熟悉。”
“过几天我要纳个小妾,乃是前大学士焦芳的孙女。到时候谷大用和丘聚都会来庆贺。我也会给王敞去信,让他尽快赴京交接,或许也能赶得上这喜事。到时候,你和他们三个多交流交流,看看怎么把这个罗教壮大起来。”
田赋:“……”
所以说,锦衣卫的千户,带着东厂、西厂的厂公,还有南京兵部尚书,要联合搞一个邪教的事情是真的?
这特么怎么如此魔幻?
这顿饭吃的时间略长,主要是裴元花了不少工夫,给田赋讲解罗教的一些安排。
等到尽兴,出了田家的宅子,时间也不早了。
春天的日头也短,裴元带着小弟们往回走的时候,已经见到日头昏黄。
裴元不由自言自语道,“过几天纳妾的事情,还没和妍儿说一声。”
一旁的陈头铁招招手,有人附耳过来说了几句。
陈头铁便在旁说道,“御史张琏因为在梁次摅案表现活跃,已经被怀恨的梁储赶去大同巡边了。现在张家没什么能管事的人。”
裴元心中一动,找着借口,“哦,那就不必走正门了,繁文缛节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