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又道,“何况,丘聚来西厂,对你也有好处。”
“如果丘聚主动让出东厂,天子纵然早有此心,也必然心中怜悯,绝对不会让丘聚在西厂也待不安稳。那些弘治旧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说不定丘聚在东厂的牺牲,反倒成全了谷公公的西厂。”
“这其中的利弊,还望谷公公好好思量啊。”
谷大用也有些想明白过来。
这是以退为进啊!
丘聚带着心腹干将来西厂图存,然后西厂再跑去山东办案避开风头。
留在山东进可攻退可守,手里还握有实权避免被边缘化,这不比去南京养老还要香?
谷大用立刻道,“丘聚会答应的。”
裴元松了口气,“那等会儿见到天子……,对了,天子是怎么看待罗教的?”
谷大用道,“自然是要尽快剿灭的,再说,好不容易恢复了西厂,天子也需要西厂做出点动静来。”
裴元不动声色的故意抱怨了句,“早知道弥勒教在京郊做出刺杀梁次摅的事情,当初就该拿弥勒教的事情来说了。”
谷大用嘿了一声,摇了摇头,“弥勒教可沾不得。现在就看这个屎盆子,扣到谁头上了。”
裴元没多话,探寻的看着谷大用。
谷大用在裴元面前不好意思藏私,便说道,“梁储不认啊,他坚持此事别有内情。”
“昨天我去文渊阁传召,当时房内没有别的人,他还单独暗示我要查查杨一清。”
裴元有些迷糊,“这件事关杨一清什么事?”
谷大用答道,“现在梁储背着杀子之仇,不管是内阁还是六部,很多人生怕成为迁怒对象,都不敢和他对着来了。”
“这也导致了梁储在实质上被孤立。”
“天子力挺梁储,朝臣们倾向于杨廷和。这二虎总有相争的时候,到时候,不管谁赢谁输,杨一清必然入阁。”
“梁储年纪大了,疑心病重,又刚死了儿子,受到的打击很大,现在他怀疑的人越来越多了。天子倒是乐见其成。”
谷大用说完,对裴元道,“不好让天子久等,有事等我下值了,出宫再说吧。”
裴元闻言颔首。
谷大用又道,“我这边去寻丘聚,他是个明白人。”
等到谷大用走了,有一个小太监讨好的笑着,上来迎接裴元。
“天子正等着千户呢。”
裴元示意澹台芳土和司空碎跟过来,那个小太监疑惑的问道,“这两位是?”
裴元答道,“也是锦衣卫,我上任时间短,有些事情拿不太准。”
那小太监犹豫了下,说道,“那等会儿要禀告了天子,才能带他们见驾。”
裴元知道这小太监和自己客气,是因为刚才谷大用的缘故,当即和气道,“公公看着安排就是了。”
裴元一行三人跟着小太监到了一处殿外。
裴元看了看那些值守的兵士,规规矩矩的等在那里,小太监则进去回报。 乐读书屋
宫城中值守的兵马比较杂乱,总共有二十六卫亲兵。
原本这二十六卫亲兵,既不归五军都督府管理,也不归兵部管理,属于皇帝的绝对私兵。
后来,这二十六卫亲兵的精锐部分在土木堡之变损失惨重,剩余的部分则在土木堡之变后,迅速被兵部夺走了指挥权。
于是这些兵马,成为了不在五军都督府管理范围,但是归兵部管理的一支奇怪队伍。
只有其中的锦衣卫,因为角色定位的原因,和这些纯粹的兵马有些区别,因此并未被直接夺走,但也被当堂打死了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就,特别的丝滑。
裴元等了片刻,那小太监出来笑着说道,“陛下相召,你等三人来吧。”
裴元当即带着澹台芳土和司空碎,跟着那小太监,进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