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器量如此,田某佩服。”
见裴元往外走着,没什么反应,田赋咬了咬牙说道。
“千户器量如此,又叫田某害怕。”
裴元脚步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着田赋,“裴某有一件心事,你若能帮我开解,你我从此一别两宽如何?”
田赋听了顿时生出些许希望,连忙道,“请千户试言之。”
裴元看了下左右。
陈头铁和岑猛立刻很懂事的带着人退了出去。
裴元见人离得远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
田赋听了一会儿,眼神微妙。
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然而随着裴千户详细道来,田赋越发的有些懵逼了。
裴元没注意到田赋的凌乱,很怅然的向“吾之凤雏”总结咨询,“她以后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
田赋闻言叹了口气。
半天,才抄着手幽幽道,“田某自幼学习纵横家的本领,自问凭借一张利口,可以颠倒黑白,文过饰非。没想到会有被人问的哑口无言的一天。”
裴元心中失望,摇头而去。
等到闷闷不乐的和手下们汇合,众人见裴元情绪不高,都不敢多话。
岑猛刚刚因为忠勇升了总旗,心态一时还没放平。他见裴元不太高兴,有心表现,便主动抢话谏言道,“千户要是无趣,不如去看看宋总旗吧。”
裴元闻言怒目而视,又是一个狗奸臣!
宋总旗往日待你们不薄啊!
不想人心寒凉至此。
裴元叹气,“罢了,谷公公今日应对内阁和七卿的问询,还不知道结果,你们跟我往谷公公那儿去一趟吧。”
裴元还不知道那封信到了南京,会激起什么样的反应。
索性用做事来充实自己。
等到了谷大用府上,天色已经黑了。
听说裴元到了,谷大用连忙亲自迎了出来。
裴元见谷大用这么迫切,就知道今天的问询可能没那么如意。
等到了堂中问起,谷大用果然叹息着说道,“今天的问询倒也还好,朝臣们一开始还频频诘问,等咱家将那些总兵、指挥使的信件拿出来,都个个哑口无言。”
“天子见咱家争气,也给了好脸色。只是可惜,之后内阁仍旧给咱家断了个劳师无功。”
裴元听了,也觉得会有这个结果,实在是说不出什么。
打了一年多,结果霸州军还活蹦乱跳的,说你劳师无功有什么错?
正要昧着良心宽慰几句,就听谷大用一脸怨气道。
“那霸州好好的百姓,平白的闹起叛乱,难道不该问问满朝诸卿吗?”
“京军、边军、卫所加起来有二十多万人,可就是打不赢,咱家有什么办法?咱家是管西厂的,这里面有一个兵是咱家练出来的吗?”
裴元没心思理会谷大用的牢骚,他关心这件事后续的处理结果,于是打断道,“天子可曾说,如何安置公公了?”
谷大用闻言蔫了下去,“尚衣监和都知监挑一个,当场选,不选不行。”
裴元听到这里,也明白了。
朱厚照腾笼换鸟的想法很坚决,他已经意识到这些忠心的废物,实在派不上大用场了,以萧敬、陆訚、张忠、张锐为代表的弘治旧人,很快就会崛起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谷大用当场决定去向,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裴元问道,“那不知谷公公选的哪个?”
谷大用蔫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咱家选的都知监,现在是都知监掌印太监。”
裴元只能安慰道,“那还好些,起码在天子左右随侍,不至于彻底坐了冷灶。”
尚衣监顾名思义,就是管理宫中衣裳服饰的,因为这个时代丝绸布帛都等价于钱财,算是宫中比较有油水的部门。
都知监负责上传下达,勘核倒换牙牌,天子出行的时候负责和那些不能靠近御驾的外人交流。
谷大用郁闷了一会儿,换上了期待的眼神,“裴元,我那西厂……”
裴元避而不答,问道,“今天的事情,给丘聚说了吗?”
谷大用点头,“丘聚也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