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琢磨了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灯市口离这里的距离,询问道,“你们来后,没有别人来过吗?”
云不闲连忙道,“没有!”
裴元说道,“也好,你就继续守在这里。我给你多留几个人,任何人想要进入梁家,都帮我打听清楚是什么来路。”
裴元不知道那个亲兵给云不闲说了多少,他稍微向云不闲点了一下,“这次咱们的对手,可能是北镇抚司的人。”
“北镇抚司?”云不闲脸色微变,旋即道,“卑职不管敌人是谁,只听千户的命令便是。”
裴元呵呵了。
野性嗅觉还标记着你呢,你踏马还和我装上了。
裴元让陈头铁点了几个人,暂时让云不闲差用。
随后再次带人前往袭击自己的那处酒楼。
陈头铁已经听说了北镇抚司动用人手伏击裴元的事情,一路上都很警惕。
裴元路上有些后悔的说道,“当时该全力留下几个人的,不然也不至于一点头绪也没有。”
陈头铁宽慰道,“那些人既然能安排出来做事,八成也不知道什么,应该和当初我们在淮安遇袭的那次一样,可能只是招募来的江湖人士。”
裴元对其他人倒没什么担忧的,就是那个能换脸皮的人实在防不胜防。
这次他是有戒备了,那下次呢?
到了地方,远远的就见街道上火把通明。
裴元停住队伍,示意陈头铁,“找个人上去看看。”
立刻就有一个陈头铁的心腹,打着火把上前,询问情况。
或许是锦衣卫的身份,起了些作用,很快那人就回来禀报。
“现场已经被顺天府衙的差役围住了。”
“那个叫做岑猛的亲兵,已经被带去了顺天府衙询问,其他的事情,在场的人都一概不知。”
“倒是有些人在讨论什么梁公子、什么千户、什么面具。”
裴元心中微松了口气。
只是案子掌握在顺天府,那么事情就不算最糟糕的情况。
那个梁储但凡没混到举目皆敌的份上,顺天府衙总得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梁次摅的案子本就弄得梁储灰头土脸,现在更是被人明目张胆的栽赃上了。
若是把此案查清,替梁次摅申明里面的冤屈,说不定还能起到联动效果,把他在广东老家的杀人案,也往栽赃陷害的路子上引。
梁储应该明白,什么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裴元想了几遍,都觉得万无一失,这才在陈头铁的陪同下回了普贤院。
折腾了这小半夜,裴元也没了再去智化寺的念头。
随便清洗了下,就躺下草草睡去。
第二日一早,裴元还没休息过来,就听外面传来陈头铁急促的拍门声。
裴元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沉声问道,“怎么了?”
陈头铁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不好了。萧韺让人给我传信,说是今日早朝,张容向陛下回报,有锦衣卫千户裴元携部属和梁储之子梁次摅在酒楼互殴,失手将梁次摅杀死!”
裴元下意识喝骂道,“胡说八道,这案子还在顺天府手里。”
陈头铁的声音依旧慌乱,“可是,听萧韺说,大学士梁储在愕然片刻后,竟然直接承认了。”
“什么?!”裴元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杀没杀梁次摅,他心里难道还没数吗?
昨天那个家伙,都已经是第二次死在自己面前了,他怎么可能是梁次摅?
裴元的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
忽然一根弦崩断,眼前就是一黑。
梁次摅一死,岂不是意味着梁储的困局,瞬间就被破局?无论死的是真的梁次摅还是假的梁次摅,他那被攻讦的弱点瞬间就没有了。
而且梁次摅杀人案,也可以顺势不了了之。
人都死了,朝廷还要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