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让夏红英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让她也体会体会生活的艰辛与困苦。
此时夏柔与李俊德的日子,正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泥沼之中。
夏家如今近乎家破人亡,昔日的繁华如梦幻泡影般破碎消逝;而李家呢,因他俩私奔之事怒火中烧,对他们不闻不问,短期内压根没可能给予丝毫支援与帮助。
命运似乎还嫌捉弄不够,他俩所有的钱票竟在火车上不翼而飞,被扒得一干二净,如今身无分文,前路茫茫,如今来到了这偏远的山旮旯,只能努力劳作养活自己……
每天清晨,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尖锐刺耳的哨声便如催命符般,硬生生将他们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那知青点的大通铺,人挤人,木板硬邦邦的,毫无舒爽可言。对于自幼习惯了柔软床垫的夏柔来说,躺在这上面,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无数尖锐的石子硌着,浑身酸痛,长夜漫漫,往往难以安睡。
每天早上,她只能睡眼惺忪地从大通铺上爬起,睡梦中的安逸与眼前昏暗破旧的屋子形成鲜明对比,满心都是抗拒与不情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生活的破败与无奈。
田间劳作的艰辛,更是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太阳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直射而下,整个大地仿若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要被烤得干裂。
夏柔弯着腰,在那泥泞不堪的田地里艰难劳作,泥水四溅,杂草与虫蚁肆意飞溅,溅满了她的裤腿和衣衫。
她纤细的双手,原本应是用来梳妆打扮、摆弄精致物件的,如今却被劳作的工具磨得发红、肿胀,惨不忍睹。
脸上也被那刺拉拉的玉米杆划出道道血痕,每当日光洒下,伤口处便传来丝丝刺痛,仿佛整个脸都要裂开一般。
长时间的弯腰,使得她的腰背部仿佛被重锤反复敲击,酸痛难忍,想要直起身来,都需要鼓足全身的力气,动作艰难得如同迟暮老人。
她直起腰,抬头望向远处,那一片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田地,在她眼中就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绝望海洋,冰冷而又深邃,看不到一丝解脱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