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无庆在朝堂上毫不避讳地痛斥翎帝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甚至暗示他当年得位不正。
“来人!来人!把这满嘴谎话的死囚犯给我抓起来!”翎帝歇斯底里地把大腿都快拍断了,可是没有一个内卫被他喊出来。
“好了,曾无庆,你继续说说,当年沈家的事你是不是有参与吧。”羡雪不理翎帝的崩溃斥责,接着审问。
“是我做的!你刚才说的都是对的!是我让纯嫔扮成沈凌烟的样子,当众反抗圣旨,让翎帝震怒。”曾无庆说完顿了顿,看着皇帝,带着些讥讽的意味说出下面这段话:“不过嘛,我做这些不过是因为我善于揣测圣意罢了。
陛下早就想处置沈家和睿王,不过苦于找不到由头罢了。我这样做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帮皇帝完成他想做又没借口做的事而已。我有什么错,哈哈哈哈哈哈……”
曾无庆放肆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响彻整个大殿,仿佛是在嘲弄屈于皇权之下这么多年,被个人的欲望和野心所隐瞒吞噬的所谓宫规森严和奖惩分明,原来都不过是在粉饰血腥的杀意和自私的独断。
“他……他胡说!”翎帝也被击垮般瘫软在了皇位之上,刚才曾无庆的一番话,将他几十年来在文武百官面前辛苦打造的完美帝王给血淋淋地剖开,耻辱直观地展现在了群臣面前。
“若不是受他蒙骗,朕又怎能误会慕风和沈家?朕绝不会下那道抄家灭门的圣旨!
奸臣当道,朕也是受人蛊惑,被逼无奈之下才做出这有违人伦纲常之事,与爱子天涯永隔啊!”翎帝居然在大殿之上,在百官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在坏人的欺骗下才被迫杀子的可怜老父亲、受害者的形象。
羡雪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表演。
“爱子?你要是这么爱子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大婚那夜,你的圣旨若是将沈氏和睿王押解进宫待审,曾无庆的计谋还会得逞吗?
他和纯嫔就是笃定你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沈家违抗圣意的理由后,绝对会咬住不松口,在此基础上大做文章,夸大事实和后果,最后不过是为你能顺理成章地抄家灭门,收回兵权做铺垫罢了!
你以为锦王一党是此事的罪魁祸首?不!不是!你——翎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