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中,他机械地挪到书案前,端正坐姿,诵读那些晦涩难懂、仿佛天书般的经史子集。
一笔一划临摹书法大家的字帖时,只要稍有笔画不够规整,或是力度稍有偏差。
便会换来严厉的斥责,那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幼小的心灵。
白日里,习武场上烈日高悬,光芒炽热得近乎刺眼,烤得大地都仿佛要冒烟。
他身着厚重闷热的练功服,汗水如注,瞬间湿透了后背,却不敢有半分停歇。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枯燥乏味的招式,拉弓射箭,直至手臂酸痛如针扎。
手指磨出了血泡,也不敢轻言放弃,只因怕辜负了,皇额娘的期望,招来更多的惩罚。
他就像一只被丝线紧紧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从未有过一天是真正为自己而活。
此刻,萧云口中轻轻吐出的“自由”二字。
仿若一道惊雷,在他心底炸开,掀起惊涛骇浪,让他内心久未泛起涟漪的湖面瞬间波涛汹涌。
他与萧云相识不过寥寥数次,可这位萧姑娘却仿若拥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慧眼。
轻易地洞悉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与痛苦,宛如春日暖阳,直直地照进他阴霾密布的心房。
难怪皇阿玛对她如此钟情,将她视作心头至宝,时刻牵挂。
在场众人听闻萧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也都面露诧异之色,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那值守在旁的小太监,眼中更是飞快闪过一丝惋惜。
在他看来,自家主子无论如何都是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身份尊贵非凡,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主子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也算宽厚,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腿上负伤,行动不便,在这波谲云诡、人心险恶的后宫之中,又没了额娘庇佑,母族势力鞭长莫及,当真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