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晴好,宋钦宗得知逃兵之事,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怕军心不稳,再说眼下大敌当前,乃是用人之际,故而不加责罚,这让军心愈加动摇。
那手握重兵的范琼也闷闷不乐,心中对宋钦宗颇有怨言,心想如此赏罚不明,成何体统。子午四人苦劝未果,只得作罢。快马加鞭赶来的南道兵总管张叔夜苦谏,宋钦宗却说,梁方平已死,不必再追究其余将士了。
张叔夜见士气低落,便提请在南熏门外的玉津园拜舞,以壮军威。宋钦宗心烦意乱,听说张叔夜要让军士拜舞,便来了兴趣,握着夏国剑,带着子午四人,便上了南熏门。
只见南熏门城楼,军旗烈烈,宋钦宗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子午四人也护卫左右,寸步不离。文臣武将紧随其后。张叔夜和范琼带兵出玉津园,来到南熏门外,列队整齐,以示大宋将士威猛。
宋钦宗走下城楼,坐着马车,目睹张叔夜大军威武雄姿。但见,三军披挂,虎胆龙威,军容严整,气宇轩昂。与李纲治军大相径庭,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多时,宋钦宗又回身登上城楼,张邦昌、秦桧、王时雍、徐秉哲、白时中,赶忙山呼万岁,与宋钦宗一同观看张叔夜军旅通过南熏门城楼前。
子午四人低头去看,那张叔夜头戴金盔,身披铠甲,一声令下。擂鼓阵阵,将士一一列队通过南熏门。个个威风凛凛,铠甲放光,手持长槊,气宇轩昂。
片刻,宋钦宗掷地有声,看向城楼下,眨了眨眼睛,神情肃穆开来:“大宋将士们,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金人背信弃义,虎视眈眈,亡我贼心不死。拜托诸位,你们自即日起,就作为东京城的拱卫之师,张叔夜任辅国大将军,范琼任京城四壁都巡检使,与金贼血战到底!如若退去金贼,朕会论功行赏,决不食言!”
范琼听了这话,心中大为不悦,居然让远道而来的张叔夜做了大将军,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巡检使,由此怀恨在心。
张叔夜仰天长叹,推心置腹,掷地有声,振臂高呼之际,大喝道:“将士们,作为大宋子民,理当报效朝廷,为国为民。金贼亡我贼心不死,我等岂可贪生怕死。本帅命令,即日起,全体将士要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拱卫东京,保卫太上皇与皇上。你们有无信心?”
“有!有!有!”将士们山呼开来。子午四人也是豪情万丈,对张叔夜微微一笑。张叔夜引众山呼万岁,将士们也紧随其后山呼开来。声声作响,传向远方,但见鸟雀渐行渐远。
宋钦宗下了南熏门后,秦桧道:“陛下,如今金人来势汹汹,刘家寺五百火炮,要赶快运回来,以免落入金人之手。”
宋钦宗道:“兵部,快快处理此事。”
兵部侍郎道:“陛下,火炮归枢密院管。”
枢密院道:“兵部并非枢密院管辖,此事可问军器监。”
军器监道:“陛下,如今军器监长官空缺,此事恐怕难以商议出妥善的办法。”
宋钦宗冷笑道:“军器监无所事事,朕昨日下令废除。此事,军器监旧部,你们一同想想办法,酌情处理。”随即让子午四人近前,吩咐他们跟随秦桧,前去协理此事。四人齐声答应下来。
秦桧带着子午四人抵达军器监旧部,那军器监官员道:“秦大人,东京城防守乃京城所,他们负责修筑城墙,金军如若拿到火炮,必定要轰击城墙,我看京城所去运回火炮,再合适不过。”众人又去找京城所。
京城所道:“兵部有个驾部司,他们掌管车马,何不让他们出城去运回来,毕竟他们人手齐全,不费吹灰之力。”众人又去找那驾部司。
驾部司道:“火炮运回来,也要放在库部司,入库的文书批复要很久,很是繁琐,莫如让库部去运,直接入库,岂不干脆利落?”众人又去找库部。
可库部官员道:“车驾被李纲第一次守卫东京城时毁坏过半,不可轻动,等宰相批文方可出动。”众人去找宰相张邦昌。
张邦昌头痛的厉害,不能理事,秦桧又被宋钦宗招去办理其他事务,如此一来二去,子午四人便也顾不得此事了。
次日,东京朝堂,宋钦宗惶恐不安,惊慌失措,唯唯诺诺,坐在龙椅,火急火燎,抬起头,缓缓道:“如今形势危急,如何是好。”
张叔夜气喘吁吁之际,诚惶诚恐的启奏道:“陛下,万万没想到,黄河岸边,十三万大宋守军。一夜逃跑殆尽,世所罕见,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