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哪哭了!...... 难道你把大姐的话全忘干净了?!”
乌萨斯队员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神情颇为尴尬。他赶忙松开手,抬起那布满老茧、伤痕累累的大手,慌乱地胡乱抹了抹眼角,试图掩盖那还未干涸的泪痕。
佩特洛娃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此时,她缓缓站起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说别哭。”
“对!她说别哭…… 十多年前,冰天雪地中,她也是这样吼的!别哭!别掉一滴眼泪!因为我们还没打赢,根本不配哭!”
年幼队员越说越激动,双眼瞪得滚圆,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灼烧出一个窟窿。
“等我们赢了,等感染者能自由自在地走在这片大地上……”
“我们自由了,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在广袤的荒野里,在无垠的雪地上,在堆满金黄麦垛的田野里,放声大哭!”
乌萨斯队员微微仰头,目光穿透这昏暗的灯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充满希望的未来。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陷入了深深的怀念之中。
昏黄的灯光下,队员们的脸庞被照得忽明忽暗,污垢、血迹与泪痕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狼狈。但他们眼中跳跃的希望之火,却愈发炽热,在这冰冷残酷的防线内熊熊燃烧,仿佛要冲破黑暗,迎来黎明的曙光 。
佩特洛娃微微仰头,目光穿过防线内昏暗摇曳的灯光,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多年前,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哽咽。
“明明大姊也一边说一边哭。”
她顿了顿,眼眶泛红,语气中满是自责与追忆。
“那时她才九岁啊。我们都比她要大好几岁,却还要靠一个孩子的支撑,才熬过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煤油灯偶尔发出 “噼啪” 的声响。乌萨斯队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嘲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
“是啊,若不是大姊,我们早就死在那座矿场了。在永无尽头的黑暗里,是大姊一次次鼓励我们,带着我们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年幼队员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抽噎。
“我还记得,大姊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坚定地告诉我们,要活下去,要为自由而战……”
他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记忆的闸门,一幅幅画面在眼前浮现着。
“如果这次……”
年幼队员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假设。佩特洛娃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大姊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这次,轮到我们为她守住希望,为所有感染者的未来而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大姊看到,我们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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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甲板上一样,到了晚上,乌提卡的塔顶也是个吹风的好去处。以前我常在那幻想地面上的生活有多幸福,后来我才明白,塔上的我被剥夺的只有自由,而大地上的更多人,他们除了自由,一无所有。
——黑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