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成看着儿子这般狼狈的模样,心中也知如今的怀衣跟王家那位大郎君相比,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只是……
“怀衣,你与苏衾二人自小有婚约在身。只要拿出当初的定亲信物和文书,她就是不嫁也得嫁!”
“苏衾只是一个普通女娘,又不是贵族女郎,名声于她而言十分重要,若是坏了名声,还怎么在这上京做她的生意?”
杜怀衣抽搐的身体猛地顿住,眼底也慢慢生出一丝希冀。
他抬头盯着杜大成:“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大成坐直身体,认真道:“怀衣,你只要大张旗鼓去求娶苏衾,让所有人都知道,那苏衾乃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等她进了杜家的门,不管是白糖精盐,还是其它生意,就都是杜家的了,那可是如流水一样的银钱。”
王净檀坐在书房作画,笔尖下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桃花依次绽放。
绚烂如粉霞的桃花树下,一名少女倚树而立,含笑着看向远方。
“大郎君,不好了,外头出大事儿了!杜家那位派人来接亲,如今就堵在王府大门口!”
行棋慌慌张张推开书房的门,连通传都没来得及。
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他需得立刻通知大郎君,一刻都不敢耽误。
“什么意思?”王净檀手中画笔一顿,一滴染料落在画上。
“接亲?府中近日哪有女子出嫁?”
“是……是……”行棋哆哆嗦嗦,终是说出了口:“说是来接苏女郎完婚。”
“砰——”
王净檀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笔筒被震落在地,价值千金的狼毫笔撒了一地。
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到指节青白。
手的主人面容看似冷静,眼底汹涌的怒意已然压不住。
“杜家这是在找死。”
冰冷的声线从薄唇中溢出。
行棋被眼前的大郎君吓着了,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大郎君,竟会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