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姜夫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和过去一样，满脸慈爱地看着他。

姜逸轩眸光有些涣散，他动了动嘴唇，用颤抖的气息呢喃:“母亲……”

之后他看到姜夫人朝他伸出手，笑得很温和:“快来，轩儿，快到娘这里来！”

一眨眼，姜夫人不见了，一个眉眼周正、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有些憨厚，嗓音略微粗犷:“逸轩，我等你好久了，我来接你了……”

“周厉……”

再一眨眼，眼前的人又变成了一个娇俏可爱的年轻女子，她眉眼弯弯，眼睛又大又亮:“姜公子，你还认得我吗？”

是霜儿，那个在北境替他挡了一箭的姑娘。

姜逸轩笑了笑，想说自己当然记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再然后，他看到了姜云，那个一生都在争权夺势的男人没有笑，而是冷着脸狠狠地瞪着他，苍老浑厚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逆子！我说了，你会不得好死的，我果然没有说错，这是你的报应！”

“啊啊啊啊啊！鬼啊！！”

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惊叫，让姜逸轩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他身上的几处重要经脉开始爆裂，眼睛似乎被一层红色的薄纱蒙住了视线。

奇怪，他现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甚至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耳边的惊叫还在继续，一直惊恐地叫着“有鬼”。

鬼?哪里有鬼?

自己已经成鬼了吗？

姜逸轩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只清醒了片刻的神智又开始变得涣散。

这一次，他看到了程钰。

眼前的程钰和印象中的不同，他从来没有见过程钰那么失态的样子。他头发乱糟糟的，浑身沾满了鲜血，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目眦尽裂，朝着自己声嘶力竭地大喊:“姜逸轩！”

姜逸轩被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喊震得身心晃动。他再也撑不住了，整个身体往前扑倒下去。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程钰朝他飞奔而来，接住了他残损不堪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