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果真就三千两?哼哼,你琏二爷只怕自己也少不得藏了些好处吧?要不然,平白无故的,你可也舍不得喝这好酒。”
贾琏斜她一眼,也不满道:
“这又从何说起,我这趟南下带的银子,倒还剩下些,累了小半年,还不许我松快松快?”
凤姐虽心中猜疑,也不欲贾琏一回来便与他争吵,便轻哼一声,绕过这头去,又担心道:
“你这查了金家,岂不把鸳鸯给得罪了?倘若她在老祖宗跟前说几句话,怕是要起误会,倒不如改日我专做个东道,请她吃两杯酒,替你周全两句。”
贾琏笑道:
“怕她做什么,她虽在老祖宗跟前说的上话,又能拿我怎么样?况且我只是叫她娘老子把吞的银子还了,又没将人给赶出去,连管家的差事也不曾下了,我瞧她鸳鸯也是个要脸的,难道还能自己声张不成?
再者我这次查账,原是拉着衡兄弟一道去的,借他的威风才好办事。
若老太太问起来,我只说是衡兄弟瞧见的,来告知我,我才顺道着看看,自然什么事也没有,像这等家丑,难不成老祖宗还能去找衡兄弟核实?”
凤姐吃了一惊,将已凑到唇边的酒杯撂下,吃惊道:
“老天,你怎敢为这等事去撩拨他?倘若他计较起来,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却要坏了咱们与他的情面,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贾琏笑道:
“你这也未免太小瞧了衡兄弟,以他的能耐地位,哪里在乎这点小事,况且我早已与他说清楚了,自身无妨。”
说着便将林思衡这趟在扬州做的事情一一对凤姐儿道来,听得凤姐都一愣一愣的。等再说到扬州街头那一把火,更叫凤姐激动的都不自觉的夹紧了腿根儿,只道有这样的威风,才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眼见贾琏神色轻松,凤姐一想也是,林思衡素日里瞧着也非斤斤计较的人物,料不至于为这等事与贾琏生分。
只是到底心思不定,想着不如还是寻个空,备些礼往东府里去,我只管做全了礼数,本也不是大事,他便是原有些不高兴,以衡兄弟的脾性,也不好再与贾琏使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