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若能以公主和亲止住年年边境的纷争,那的确是功在千秋的幸事,”晏清禾缓缓道,“臣妾作为大晟的皇后,本该事事以大晟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先,只是……”
她抬眸望向齐越,眸中满是柔情,“臣妾做这个皇后数年,侍奉陛下近十七载,自诩也算是勤勤恳恳,不曾做过半点错事,难道就不容许臣妾徇私一回吗?”
齐越听罢,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转而对孩子说道,“元熹,你先下去吧。”
“我,我不去……”
元熹知道自己这一去,事情就已成定局,只能试图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反抗来阻止这一切。
“元熹,你先下去。”皇后也如是说。
“可是母亲……”她瞥了父皇一眼,“大姐姐……”
“你不必管,将来自有你和亲的时候。”晏清禾冷冷道。
元熹知道母亲在指桑骂槐,也知道她再也不愿忍下去了,从前羡煞旁人的恩爱帝后,终究要陷入不可挽回的怨偶境地。
“是,儿臣告退。”元熹最后瞥了一眼父母,告辞离去。
她走出殿门,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阵又一阵冷风呼啸而来。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如同这宫中的一草一木,风雨飘摇,随时都有被折断的可能。
阿照如她所言在殿外候着,阿照看见姐姐,连忙上前抱住她,低声问是不是父皇母后不高兴了。
还没等元熹回答,轰隆一声,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眸中转瞬即逝,电闪雷鸣后,便是风雨交加,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元熹点点头,朝阿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却没有离开,而是与阿照于廊下靠墙并肩而坐,心如死灰地听着殿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