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军医点头,小声回一句“无大碍”,便拉着明雨走了出去。
叶蓁已半坐起身,精神看上去还好,只是一副疲倦之极的样子,瞧见于公公向香桔使了个眼色。香桔立刻搬过一个矮凳放置榻边,无声无息地退到了角落。
“公主有何吩咐?”
叶蓁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面朝于公公:“求公公件事情。”
于公公赶忙起身一揖到底:“公主折煞在下了!”
“公公请起。”叶蓁掩嘴轻咳一声,“只是想公公给皇上的信上为我告个假,留我在此地将养些时日。”
于公公猛地看一眼叶蓁,瞬间便明白她为何识毒却甘愿饮下,微微垂首回道:“请公主放心,在下立刻去办。”
“谢公公。”叶蓁微微行礼,被于公公赶忙起身制止。
回至房中,于公公立刻提笔,将有人假借皇上名义给舒家下毒之事寥寥几字落于纸上,也讲明叶蓁中毒一事,并依着她的意思告了假。同样的内容他写了三份,在纸的右下方做了不起眼的记号,将其中一封给了传信之人,另外两封暗中分别给了自己的心腹和戚巽的暗卫。
四日后,于公公收到皇上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准。”左下方的地方有个像是不小心墨染的圆点。于公公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于公公头一次自作主张将渊拓的回信给一个外人看,尽管明雨对着那个“准”字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于公公指指下面的圆点:“我的人送去的信下面落了圆点;信使送去的,是口朝上的半圆;戚巽的暗卫送去的是下沿的描边。也就是说,只有我的人送去的信皇上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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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雨缓缓抬头:“信使是皇后的人,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意思,戚巽留下的人也不可信?”
于公公冷冷地道:“他也是戚家的人,假借保护实则监视也不是无可能。而且,或许他可信,但难保身边的人是有心人派来做别的目的!”
明雨半天未言语,复又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只是,我不敢相信戚将军会是能做出如此小心行径的人!”
“他不小人。”叶蓁说着走了进来。外面夕阳正好,立在门口的叶蓁,脸一半明一半暗,让人有些瞧不清情绪,她看上去已大好,若不是有些消瘦倒也与平日无异了。
于公公赶忙起身请叶蓁坐。叶蓁将他按回到几案旁,先是给他诊了脉,又看了他的伤腿,才又接着道:“戚将军纵使再刚正,也是一家之长,有需要守护之人。女儿闯了祸,也只有他有能力去收拾。坏事他不想做,但却不得不做。”
于公公接话道:“在下也明白,只是,贺之将军一家实在无辜。”
叶蓁百思不得其解:“我其实更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对舒家赶尽杀绝?照理说,贺之将军已经是半个废人对她已造不成多大威胁。”
众人都沉默起来,思索半天仍是没头绪,恰逢香桔在外候着,叶蓁便将她喊了进来。
“公主,圣女的信。”
一听到圣女二字,叶蓁豁然起身:“不对,此事应当与祁国有关系!”
“此话怎讲?”
“皇后与舒家并未有深仇大恨,她的目的是一家独大,与舒家有深仇大恨的,是祁国!所以将军府的毒不是皇后下的,京城老夫人逝去她的目的便已经达到,她要借三年孝期控制桓之哥哥!”
于公公豁然开朗,立刻向外喊道:“来人!”
悄无声息地进来一不起眼的人,躬身而立,静听吩咐。于公公立刻道:“速速回京,查桓之将军的夫人章氏近些日子的行踪!对了,派人去查当年戚军医解毒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