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叶蓁依旧瞧着王安:“说了错不在你。”顿了顿,她又道,“王妃是否问过你话?”
王安老实回答:“的确托了人来让小人回去。”
“那你便回去,将你看到的,联想到的,一五一十全告诉她。”
“小人不敢!”
“我要你这样做。”说着,叶蓁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再次将窗户打开,仿佛喃喃自语般道,“你必须要这样做!”
檐廊下,鹊儿捧着一个妆奁垂首候着,听到开窗的声音跪了下去:“这些东西烧不净,您看……”
叶蓁不为难鹊儿:“那便收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鹊儿怯生生地问:“姑娘还要出门吗?这会儿雪下得大,路上恐怕不好走。”
“明日。”说着,叶蓁瞧一眼王安,又坐了回去。
王安无声退出,刚出门,便在檐廊的尽头看到王平向他急急地招手。他知道所为何事,本想不理,想起叶蓁的话,又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王妃自打生了翁主后脾气一日大过一日,你是不想活了吗,还不赶紧去回话!以前最瞧不上姑娘的是你,如今最想维护她的还是你!你能躲得了几时?现今这院中谁都可以做王妃的眼线,难道他们就不会添油加醋做那趋炎附势之人?”
王安皱皱眉,一言不发地走出门,上马直奔王府。
傍晚,渊逸又去了陶苑。一进门便阴沉着一张脸,将一方丝帛直接扔到叶蓁面前的书案上,厉声诘问:“这便是你给舒贺之的护身符吗?!”
叶蓁打开一看,不紧不慢地回道:“用了才是护身符,未用便只是一方丝帛。”
渊逸恶狠狠地指向叶蓁:“仗着我宠你,便用这样的话来气我!”
叶蓁缓缓起身,走到渊逸面前,将衣襟向一旁一扯,露出大片肌肤,那伤痕依旧历历在目:“王爷便是如此宠小女的?”
“你!”渊逸气急,瞪着双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蓁不再理会渊逸,拿起丝帛,仔仔细细地叠起,放入到之前一个装首饰的木匣中。鹊儿与几个女仆鱼贯而入,将晚膳一一摆到案上,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叶蓁走向前瞧了一眼,转头问渊逸:“王爷在此用膳吗?”
渊逸还在气头上,本想着赌气离开,说出来的话却不受控制,回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好”字。
叶蓁背对渊逸迅速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取一些药粉倒入碗中,而后取勺盛汤,将汤覆与药粉之上,待渊逸坐下,她将汤奉与他的眼前,才在他对面入座。
“王府的规矩,本王不发话,谁都不敢坐。”
叶蓁头也未抬:“明儿小女便去王府学规矩。”
渊逸又被噎了一下,见叶蓁只垂首并未动箸,便先取箸,夹了一片腊肉放到她眼前的碟中:“用膳时不怄气。”
叶蓁不怄气,很快吃掉腊肉,为自己盛汤喝起来。汤是用细火煨的老鸭,里面放了些降燥去火的药,是她亲自开的方子。渊逸自然知道,也用了起来,乍闻有股淡淡的药味,入口甘甜清爽,味道很是可口。房中火盆干燥,一日未好好饮茶,他正觉口干舌燥,不自觉一碗汤见了底。
二人沉默着用完晚膳,待仆人收拾干净,一起坐到了书案前。叶蓁仍然一副不想多话的样子,聚精会神地瞧着一本《本草经》,时不时还会执笔记上几个字,看似一如平常,并未受渊逸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