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的诘问固然失礼,但许太医真就清清白白绝无私心么?刚才的话,她听得真真儿的。
许清扬情急之下,管他们林家大少奶奶,先是直呼名讳,叫了阮凌微,下一句更是直接叫出“小微”这样只有长辈或是亲近之人才能说出的名字!
魏氏心中不由得一沉。
再看林国栋。
他刚给自己灌下两大海碗凉水,嘴巴一抹,一屁股坐在了小林将军床尾。
“老爷,许太医,不好了,将军似乎烧起来了!”
阿信瞧见小林将军面色泛红,还以为将军有所好转,没想到刚碰到将军的脸,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许清扬闻言站了起来,又试了回小林将军的脉,摇摇头,冲着林国栋道:“林老爷,非为在下妄言,小林将军周身经脉淤堵,唯一残存的气脉却在逆行,既寒又热,亦实亦虚,实难分辨,若大少奶奶再不醒来,将军怕是只剩下几个时辰了。”
许太医此话一出,林国栋立马变了脸色:“去把林若雪关起来!找人看着她,不许她出屋一步!”
“老爷!”
魏氏绷不住了,“若雪是您亲女儿!您怎可疑她!”
“不就是她弄来的那些所谓西域神药吗?”
林国栋闷着声音回了一句。
许清扬听出端倪:“是些什么药?可有方子或药渣?”
“有,都有,许太医您稍等!”
阿信急急应下,转身就去院子中翻找药渣。
杏儿则从阮凌微的外袍里翻出一张折纸,摊开了双手呈给许清扬:“许太医,这是大少奶奶根据若雪姑娘口述整理的方子和用量,请您过目。”
阮凌微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出生时,被奶娘抱着,她那时还没有名字,屋子里的都唤她“囡囡”。
等等,这好像是阮府的布置……
那个一笑便露出嘴里豁牙子的,是小时候的杏儿?
她比自己还皮,打碎了母亲的花瓶,还得她这个小姐为丫鬟顶罪。
母亲罚她写大字……这字怎么写也写不完,从白天写到黑夜……
她好像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主子!大少奶奶她手动了!许太医!大少奶奶他醒了!”
杏儿惊喜地呼唤将阮凌微从睡梦中吵醒。
阮凌微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