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但他心中早已汹涌澎湃。
是久违的熟悉感。
不需要去看,只靠听就能判断自己已经正中“靶心”。
千百万次的搭弓射箭,让他觉得就算把自己的双手剁下来,它们也会行云流水地完成这套动作。
林一诺又在院中练习一阵,勉强让自己沉住性子,等待小微归来。
阮凌微正在魏氏屋里,伺候她这位婆婆用膳。
魏氏几乎留了她一整日,倒也没说什么重点,就是喝喝茶,聊聊家常。
等大夫人吃完饭,阮凌微就准备回小院陪她乖巧听话的一诺宝宝了。
孙玉珍与她二人同桌,啃着大房送到厨房的新鲜黄瓜。
今日她故意夹枪带棒地揶揄了阮凌微几句,谁知大房这位根本不接茬,还冲她笑笑,搞得她心里毛毛的。
阮凌微这会子无心宅斗,只想糊弄过去。
她有整条街的铺子要投资经营,还有一位小“活祖宗”嗷嗷待哺,才不会分心在无关的人身上呢。
待她擎着托盘候着魏氏漱了口,又用了茶,阮凌微掸袖起身,正要开口告辞,魏氏先按住了她的手:
“大房媳妇儿,母亲有句话要和你说。”
阮凌微只得顺从地点点头,重新坐下。
“一诺每日的用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若是林家从前,日日用参也是用得起的,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知道,母亲是绝不愿意开这个口的,就算是厨房用了些大房的菜,我也是折成铜板让玉珍给你送过去的……”
魏氏拿起帕子掩着唇,面容悲戚,语气倒透着真诚。
阮凌微耐心听完大夫人的茶言茶语,终于明白为什么魏氏要给自己送那几个铜板的菜钱了,就是先扬后抑,要断了小林将军的药钱。
即便是林家不给钱,他们小两口也有的是钱。
但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要为小林将军好好讨个说法。
“母亲的难处,媳妇哪儿有不知晓的。”
阮凌微开口温温柔柔,三两句话叫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单独和魏氏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