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百里家付出够多了,再要人家妹妹命,简直太不是人。
“此局八面死路,为搏出这一线生机,老道的师兄师姐们个个不得好死,余下门人也多早亡,到了今日,更只剩下我与师弟二人。”
“若是有其他办法,师弟不会终日恶疾缠身,师门也不会选择如此损阴德,绝子孙的法子。”
“损阴德、绝子孙?”陆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千万别像他想的那样。
观星道人沉重的深吸一口气,有点难以启齿,“女公子作为异世的灵魂,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正是本观所致。”
“呵”陆缄气笑。
不禁嘲讽,“看来您的师门,也并非都是中直之辈。”
陆缄不是什么好人,但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到这里,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这是唯一的法子。”
观星道人言毕退下,用一个异世的灵魂来除掉私欲深重的天道,再用这个灵魂补全新的天道,实乃以死搏生,恶毒自私。
可比起“八面死局”,这又是最好的选择。
......
观星走后,陆缄更为头疼。
看他眉头紧锁,张善以为他被气狠了,“陛下可要传太医?”
“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听到关门的声音,陆缄方卸下帝王威仪,茫然疲惫地倒在龙椅里看着大殿屋顶。
又过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来。
这是缉查司讯问谭瞎子的结果。
他的原意,是想从临城常住的百姓口中,查一查临城有没有蛊树,顺便收买一波人心,让那里的百姓尽快信服朝廷。
可却意外知晓百里策曾经做过几个古怪瓷偶。
缉查司的人以为百里策有什么深意,便让谭瞎子把瓷偶的样子画了下来。
“这些瓷偶虽稀奇古怪,可除了藏毒之外,朕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深意。”
当着百里茗的面,陆缄是这么说的。
可纸上的瓷偶形象他不是第一次见。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的猴子......
他第一次见,是在贺瑶那里。
也是一幅画,不过比谭瞎子画的要调皮些。
巴掌大小,明明已经破烂,却珍贵得不行,裱起来放在了梳妆匣最里面。
他只不过无意间注意到,拿出来看了看,就惹得贺瑶大发雷霆,差点再也不理他,印象实在太深刻。
所以刚才那老道士说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在想,阿瑶是不是也是异世的灵魂?
在他少时经常做的那个噩梦里,不仅没有百里策。
也没有贺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