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式被服厂,浸染车间内。
陈牧云穿着简单的隔离服,佝偻着身子,从地上抱起一大堆布料,放进一旁的染色桶里,随后抄起一根大木棍,费劲的搅拌起来。
在如今无人化工业完全普及的当下,这种古老的人力工序显得效率低下缓慢,已经没有工厂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但陈牧云别无选择,听说这样来钱快,她只能辛苦自己。
密不透风的隔离服让她汗流浃背,呼出的雾气几乎遮盖了眼前的塑料隔离眼镜,就算如此,依旧还能看到豆大的汗滴从老太太的额头不断滑落。
但她依旧不敢怠慢,一手匆忙的擦拭着汗珠,一手艰难的握着沉重的搅拌棍,苍老的胳膊颤抖着,显然体力已经不堪重负。
空气中弥漫着未知的粉尘和呛鼻刺激的气味,陈牧云不时侧过头去猛烈的咳嗽,可她手中的动作依旧不敢停下来,生怕停歇一会儿的功夫,就会有人冲进来找茬。
严重的时候,甚至两天直接白干,工钱全部扣光,陈牧云想申诉,迎来的却是管事的谩骂和耳光。
每一次咳嗽,陈牧云都觉得自己的肺部一阵生疼,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已经出现了问题,但陈牧云没有时间去检查身体,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相比于自己的身体,她心里更着急自己亲孙子林晓的处境。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陈牧云只觉得老泪纵横,心中不免生出一阵悲凉的情绪。
“我的乖孙子啊,你是怎么能犯那么大的错……”
“不过没事,你放心,奶奶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会凑够赎金将你救出来。”
“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再坚持两个月,我再拉下老脸去借一点,就能凑够了……”
陈牧云一边想着,一边咬着牙,有些脱力的手臂上更下了几分力气,沉重的搅拌棍转动得也快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