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回原先环境工作的道理,于是辞了职,他的身体需要恢复,纪端铭干脆直接将人扣在了自己的医院里。
于是关柏每天混吃等死,顺便还围观了许彦被求婚现场。那天他还坐在轮椅上,大概许彦也没想到纪端铭能够迅速至此,脸色由惊愕到苍白,最后染上了一层薄红。
关柏支着脑袋笑了笑,好在不晚,好在他有可以爱的人。
那天之后,他就搬回了自己的公寓,有时候许彦和纪端铭会过来蹭饭,许如年时常来请教他问题。
关柏并不拒绝这样的打扰,事实上,他心里清楚,他的朋友们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呆着,他们想方设法让他处在闹市里,可真的有用吗?
他们是对的,关柏玉石俱焚一般砸碎了两个人的心,他早就成了一个空心人了,于是大病初愈之后,他又出现在了校园里。
年底有一个交流项目,带着一群研究生去冰岛,关柏想了想,寒假不是很长,他不会选择回家,这点假期占用了就占用了,于是应承下来。
冰岛没什么可看的,至少对于他来讲,他曾经来过冰岛很多次,大多数时候是为了观测,可他永远忘不掉第一次来冰岛时那种刺骨的寒冷。那时候他刚到国外来,拘谨而孤独,他站在年迈的老师身后不言不语。
老师年纪很大,那双眼看穿了太多,老人披着军大衣毫无美感站在雪山之前,拽着关柏笑道,“年轻人不要这么空荡荡,据我了解第一次来冰岛,多数孩子都要拍照的,来小柏,站在这里老师给你拍一张。”
于是留下了一张错愕而又迷茫的照片。如今仍旧夹在他的相册中,那时候老师拍着他冰凉的肩膀跟他说,“都会过去的。”
关柏听进去了,如今故地重游,他再不是那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他走过一段糟糕至极的感情用了将近五年,可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总有些事情是不变的,他遥遥看着雪山还是觉得冷。正想着手边忽然被塞过来一个暖手宝,鲜红色的指甲映照得这双手像是雪一样白。许如年仍旧是一头卷发,一身大衣毛领露出红唇。
“老师,给,纪大夫交代的。”
关柏接了过来,冻僵的手慢慢缓了过来,他笑道,“怎么,都收了纪大夫钱么?这么盯着我。”
许如年收回手,“是啊,怕他削我们。”
关柏转了头,“行了,叫大家收拾收拾回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