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实在太多了，声音嘈杂，两人又都戴着口罩，凑得再近也必须靠吼才能听清对方的话，林竹又担心自己一吼就被认出来了，于是两人相视一看，默契地没再开口。

时间越接近零点观众们越兴奋，最后一分钟，广场上的其他亮光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亮着。

黑暗中，林竹紧张又兴奋地抓紧了段离的手臂，双眼发亮。

林竹自小在A市长大，因为种种原因，跨年夜来看烟花秀的次数屈指可数，距离上次也有两三年时间了，时隔这么久再次跟着大家一起倒计时，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被氛围带动，也跟着一起倒计时。

“……5——4——3——2——1！”

烟花在零点准时燃放，几十层的企业大楼，每五层为一个单位，烟花自上而下逐个燃放，市中心广场被绚烂烟火照亮。

全场沸腾，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欢呼。

——过去的一年无论好坏都已结束，新的一年在如此盛大的一场烟花秀中到来，一切都会是最好的、最合心意的。

林竹在欢呼中踮脚凑近段离的耳朵，大声喊：“段——离——！新年快乐！”

段离也喊：“林竹，新年快乐！”

随后顿了顿，又说：“林竹，我……”

“我……”什么，不知道究竟是段离没有说，还是林竹没听清，总之接下去的那三个字，和所有缺乏勇气的心意、不合时宜的告白一样，暂时没能妥帖地拥有一个美满结局。

林竹抬眼看对方，追问：“什么？”

段离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因为兴奋而耳垂微红的少年，轻轻笑开：“谢谢你。”

300秒的短暂烟火，就这样结束了。

……

今天白天照常工作，晚上又接连转场了两个舞台，最后又过度兴奋地看了一场盛大烟花秀，因此在回家的车上，林竹就已经靠在段离肩头，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