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笑着应了,又听她道:“若依我看,姨妈和宝姐姐谢了那家的三姐儿,还要谢一谢宝玉。”
薛姨妈便问这是什么缘故,黛玉将三姐托宝玉寻一位武学师傅的事说了,她又叹一回缘分,道:“既然是旧识,不如我一同请了宝玉和颦儿,把你们都谢了,岂不好?”
黛玉忙应了,笑道:“到了日子,我一定来讨杯酒喝,姨妈可不要嫌我。”
薛姨妈见她撒娇,爱的不行,抱在怀里揉了一阵,留着吃了饭,才亲给她系上披风,嘱咐紫鹃好生照看。
宝钗酸溜溜地道:“颦儿一来,妈眼里就没有我了。”
黛玉不理她,握了薛姨妈的手,得意地撇了她一眼,方转身回了。
四周丫头们都笑,黛玉也拢着披风,含着笑意慢慢走了。
宝钗母女俩回到卧房,又写帖子请宝黛二人来做客不提。
到了日子,三姐被尤老娘强压着梳了发髻佩了珠玉换上鲜亮的衣裙,出门前手中长剑又传来一股拉力。
三姐死不松手,“妈,你别拉了,难道你的力气比我还大?”
尤老娘见她这混不吝的劲儿就生气,骂道:“你去人家里做客,这副打扮薛家还当你是去寻仇呢。”
“我可不管那些,若不好了,咱们回家也无妨。”三姐半是嘴硬,半是真的不在乎,既然在京中找不到出路,她已经在打听京城四周地界的消息,预备出京了。
尤老娘跟她拉扯一阵,终于拗不过女儿,自己走在前面,只当看不见三姐手里提着的长剑。
她心里也知道,家里没个男人全是老弱妇孺,却没有什么闲汉来敲门,全靠三姐平日提着剑风风火火地进出。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姐母女登门,薛姨妈领着薛蟠在二门等候,寒暄一番,她身边的薛蟠拗不过母亲暗地催促上前作揖道恼,终究觉着丢脸,还没进门就找借口溜了。
薛姨妈只好道:“只因素日不舍得管他,顽劣了些。”又引母女二人到内堂来。
三姐只见一位小姐体态丰雅、肌骨莹润,想必是薛家姑娘,又有一位娇怯不胜,飘然若仙的小姐,站在宝玉身边,听薛姨妈说,是贾府姑太太的女儿黛玉。
这二人皆是世上少见的品貌,三姐与薛、林二人厮见,又依年岁排了长幼,宝钗为长,黛玉最小,便姐妹互称起来。
几人坐下,还不及说别的,宝玉先凑上来看三姐的剑,不时将剑身出鞘几寸,但见寒光泠泠,又问此剑的来历。
三姐答:“有什么来历,我去铁匠铺打的。不过六面剑,既比四面剑厚重,又比八面剑轻巧,实战之中,同等长宽厚度下,首推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