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再也生不出一丝的阻挡之意,当即挥了挥手道:“去吧!你去见见宏祖吧。他就住在倾云轩里,他虽年幼,可却一直很有主见,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与他……”
毕成功再度恭恭敬敬地施礼,慢慢地出了书房。只是抬起头的毕成功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倾云轩那是当年毕成功母亲的居处,他王宏祖一个庶子为何住了嫡母的院子。父亲还真当那王宏祖为唯一的依靠,说什么‘年幼却有主见’,说什么‘你之事为父也不曾瞒他’,不过是让弟弟早些明白家庭情况,与那颜月贱人走得近些,为今后留下一条后路罢了。
颜月她夺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从一个贵妃变成了活死人,把自己逼到了战场逼到了朝堂,每天她快快乐乐地享受着那悠闲自在高高在上的生活时,可曾想过别人每天都活在忧心抑郁与谦卑之中。而父亲王宏祖却那般轻易地放弃了自己,让他那最在意的儿子成了那个贱人的徒弟……
毕成功的脸上尽是讥讽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在毕成功进入倾云轩的大门隐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关切与热情。只是毕成功没有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比起自家混迹官场几十年的父亲还要精明,还要冷漠。
毕成功见到王宏祖时他正在内室看书,在毕成功简单地介绍自己之后,又好奇地看了看室内的摆设,问起弟弟是否缺什么之后,王宏祖突然转身出了内室,用手势告诉了毕成功有事到外面谈。
两人再次落座之后,毕成功诚挚地从述说姐弟之情说起,当毕成功自责着没有能力帮父亲分忧时,哭述着自己被迫离开皇宫,离开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女扮男装上战场,却又因皇后的侍疾之召不得不变成活死人的不幸时,王宏祖一直冷冰冰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的同情,相反唇角还挂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与毕成功步入倾云轩时脸上所挂的笑意相同之极。
毕成功说不下去了,没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如此难哄,如此得煽情述说却只得到了几个“嗯”“啊”单字的回应,毕成功站起身来最后挣扎地交待道:“弟弟好生读书,明年秋闱也好一展身手,让父亲得偿所愿。只可惜家姐如今的身份帮不上弟弟什么忙了。”
“谢家姐,弟弟不送,一路走好。”这是王宏祖见到自家姐姐以来说得最完整的一句话,至始至终态度都是极端的疏远,此时甚至连起身都没起身。
毕成功想要离去,可却心有不甘。连父亲都会为自己所蒙骗,为何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同情。莫非是那颜月刻意挑拨在前,所以才会如此吗?因此毕成功似乎没有听到这句送行的话,而是突然执拗地问道:“宏祖,皇后娘娘在你面前说了家姐什么吗?”
这句问话有此坏符合毕成功的智商,不得不承认与一个年龄小的孩子说话,毕成功有时也会不轻意地放下伪装,也会这般站着迫切地想知道结果。
“皇后娘娘确实说过家姐,但皇后娘娘只说了家姐三个字‘不简单’,其实宏祖知道皇后娘娘尚不如宏祖了解家姐的多。”王宏祖第一次展开笑颜,可那笑容却让毕成功瞧着有些惊惧,有那么片刻毕成功似乎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