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照看陪伴太后,实则,只是想要掌控太后。
慈宁宫偏殿里,张皇后端端坐着,王太医跪在她的脚下。
她揉着太阳穴,看上去疲倦极了,“王太医,太后怎么还不醒来?”
王太医垂眉低首,小心翼翼道,“太后乃是急火攻心,又悲伤过度,导致痰迷了心窍,微臣已经让药房去熬了药,才喝一次,便能醒来了!”
“再喝一次,便能醒来?”张皇后纤细的手指慢慢收紧,这个时候,她不能让太后醒来,太后只要醒来,那后宫的掌权人便是太后,凡事都要太后说了算。
南帝活着的时候,她这个后宫话事人事事都要跟太后商议回禀,如今南帝死了,她这个皇后,在太后面前很可能形同虚设,毫无发言权。
那双眼睛不由看向王太医……
突然说了一句,“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儿子王博安,前些年因为得罪了皇上,被皇上贬去了淮安当县丞?”
这是王太医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他就一儿一女,可偏偏这个儿子不争气,幼年时候他想让儿子跟着他一起学医,想让儿子继承衣钵,将来进入太医院。
可他那儿子偏偏不喜欢读医书,说读医书实在太过枯燥,反而是他女儿对医书很是感兴趣,从小跟着他学医。
后来,他让儿子读书,去考科举也行,哪知道他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一到私塾就睡觉捣乱,他为此打坏了几根藤条,好不容易才让他收了心。
可他儿子仍旧读书读得不好,连考了五年都没有任何起色,当时正好赶上南帝生了一场重病,是他耗费毕生所学,才把南帝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因此南帝恩典他可以为儿子捐官。
他便花了很大一笔钱,为儿子捐了个翰林院的闲职,哪知道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又因为一首谋反诗而牵连其中,虽然当时查清楚跟他儿子没有任何关系,却仍旧惹得南帝盛怒,然后贬他去了淮安当了个县丞。
这都已经三年多了,他儿子三年里只回过京城一次,他夫人也因此时常埋怨他,怪他没本事让儿子回京城,害得她跟儿子天各一方,无法日日相见!
听张皇后提起儿子,他眼眸顿时暗沉了许多,“惭愧惭愧,逆子不孝,让娘娘见笑了!”
张皇后淡淡道,“说起来,当年也不是你儿子的错,是皇上惩罚的重了些,你也岁数大了,就一个儿子,的确不该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当个县丞!”
“想必,夫人也不高兴吧?”
王太医闻言一脸讪讪然,却又觉得十分奇怪,张皇后为何这个时候提起他儿子?还与他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