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突然变得粘稠，裹挟着悟道树新绽的虚无花香。

老者腕间念珠突然崩断，乌木珠子滚落草丛的声音惊起几只白翎雀。他试图掰开少女铁箍般的手臂，却发现常年执剑的力道竟卸不去这温软桎梏：“胡闹！那不过是身外......”

“可弟子又不是没有瞧见过，明明以前师傅您还变给我瞧过呢！”

苏瑶仰起脸，眼底跳动着悟道树的金色辉光，发簪上垂落的珍珠链扫过老者突起的腕骨，“您说过修士皮相皆是虚妄，那为何独独留着那张画？”

清风长老后撤半步，后腰抵上树干龟裂的纹路，震落数片悟道树的玉质叶片。

少女温热的呼吸渗入他道袍交领，在锁骨处凝成细密水珠：“弟子只是想再瞧一瞧罢了，师傅你清楚的，弟子不是那种逾矩之人。”

“毕竟在天魔宗时，也听说了不少师傅年轻时的故事。”少女美目含春，她的师傅年轻时可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美男子，比当世的杨梦安杨师叔名气还要响亮的多。

老者喉结剧烈滚动，脖颈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青筋。

清风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微微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瑶想要的奖励竟然是这个。

“瑶儿，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顺从。

或许同他修的清静无为之道有关吧，性情随和。

“罢了，罢了。”当苏瑶的指尖抚上他右颊时，老者的定力终于溃堤。

不就是幻化成年轻时的样子吗，随她去吧。

清风长老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笼罩在光柱中的佝偻身影渐渐舒展，霜雪般的白发化作泼墨似的青丝，褶皱遍布的面容泛起玉石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