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衣找的是大道右边的瓜农,买八只西瓜时跟他接触过一次,也算混了个脸熟。
太阳下山前瓜农就已吃过晚饭,正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叭嗒叭嗒抽旱烟。抽完烟他会入屋睡会儿觉,半夜再起来,沿大道巡视瓜田,小偷小摸的他会睁只眼闭只眼,如果是赶着牛车骡车来偷瓜的大贼,瓜农会吹箫、或敲盆,召集庄子里面的人出来抓贼。
瓜农是守瓜田的长工,并不是农场主。真正的农场主住在瓜田中间的那座大庄子内,很少出来,有事情都交给管家去处理。农场主平常只与主顾确定一下每一年的价格浮动,其余时间都是混迹在官场,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大小官员都是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患难兄弟。
小主,
寒铁衣让瓜农传话:他要收购全部西瓜,让农场主过来谈话。
瓜农磕掉烟筒内的残灰,借着微弱火光打量这个穿着残旧,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少爷,小老汉是个长工,跟彭员外说不上话。少爷若真心想做生意,明天可进庄园去找倪管家。少爷莫怪,小老汉真的跟他们说不上话。”
这个长工四十几岁,长期受欺凌压榨,骨子里透出来的全是懦弱和奴性。寒铁衣原想用强硬手段,或用银子逼他回去传话,现在想想又不想了。瓜农狗仗人势欺压他人,难道自己也是在仗着这一身功力,做跟他同样张牙舞爪的恶心事?
很威风吗?很霸气吗?其实一点滋味都没有。
生意没谈妥,寒铁衣悻悻然回‘家’休息。
回大道路边跟三个花姑娘继续米西米西。自己要西瓜吃还不容易吗?扬掌一吸,西瓜到手,还可以冰镇,多少家财的地主老儿都享用不了的正寨冰镇。
回来后,花若瑶问:“谈妥了?总共要花多少银子?”
寒铁衣轻笑:“没谈妥,突然不想做了,还是无羁无绊轻松自在来得好。”
花家三姐妹跟在身边,寒铁衣都嫌累赘。刚刚不知道哪一根神经错了乱,竟然突然冒出这种派西瓜的奇怪念头,难道自己的逃兵身份还不够出名吗?
真的是……一头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