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许礼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烦躁的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这已经是疗养院第四次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打来电话,告知他齐澜妄图自杀。
方才在电话那头,齐澜撕心裂肺的吼叫从里传了出来,主治医师拉扯着嗓子对着手机说话才以至于没有被齐澜的声音盖住。
想到齐澜近两年越发失控的精神状况,许礼升长叹一声,放下手里做到一半的事,拎上外套驱车前往疗养院。
天色阴沉的厉害,黑压压厚重的乌云遍布头顶。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一路红灯,等许礼升赶到疗养院时已经晚上七点。
在此前齐澜就被护工轻言细语的哄下了天台,一剂安定打下后现正在房间里昏睡。
看到齐澜并无大碍后,许礼升松下一口气,对着一直以来尽心照顾齐澜的护工大姐连声道谢。
大姐摆了摆手,只说让许礼升还是抽空多来看看,齐澜的情况越发不比从前,半夜还经常会惊醒过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虽然大姐这话并没有责备指点的意思,但许礼升依旧被说的耳根发烫。
之后大姐又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把许礼升没来的这半个月里,齐澜所做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最后还是小护士找过来,说是齐澜的主治医师有话需要对许礼升讲,这才让他抽开了身。
办公室里,医生在电脑上调出了齐澜这半个月里身体状况各项指标,神情严峻的示意许礼升看。
“许先生,”医生将报告里明显标红了的数据指出来,眉心微微蹙起,“齐女士的情况十分不乐观,目前已经有好几项处于临近点的边缘。”
“一旦多项超出正常值,怕是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许礼升放在膝上的双手骤然握紧,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医生后面说的事项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窗外很远的上空炸出绚丽的烟火,又是一年本该合家团聚的中秋节。
*
就在齐澜在疗养院待的第十八个月时,她的情况突然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开始积极配合治疗,不再偷摸把药倒进厕所。
虽然这个时期的许礼升工作很忙,但也还是把护工大姐的话记在了心里,一有点休息时间就到疗养院里陪着齐澜,夫妻俩之间的关系慢慢恢复到以前。
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江州的气候开始下降,清晨的时候窗玻璃上会浮现出淡淡的水雾。
今天周六,许礼升一早就到了疗养院,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垂头削着手里的雪梨,果皮打着圈随着削皮的动作慢慢往下掉。
齐澜裹着毛绒外套立在窗前透过模糊的玻璃往楼下看,随着身后许礼升手中的完整的果皮掉进垃圾桶发出一道响动,她抬起手在布满了水雾的玻璃上画了一个“S”,然后扭头看向男人。
“我想回家。”
许礼升举起梨子的手一顿,目光疑虑,“这里住着不好吗?”
“不好。”齐澜回答的干脆,拢了下衣服走到许礼升身边坐下,“礼升,你带我回家好吗?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吃药,现在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不乱发脾气了。”
“而且秋秋不是快要回来了吗?咱们回家,今年好好过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