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街的囚车走的很慢。
围观的百姓一路都在跟着囚车,情绪很是激动,不住地扔些臭鸡蛋烂菜叶,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难听话。
好在囚车的缝隙很窄,倒是伤不到里头的人,至于那些难听话——
姜令芷从衣襟上撕下两块布条,团成团塞进耳朵里,听不见也便罢了。
因着姜浔带的那句话,冯梵特意骑着马跟在囚车旁边,看见姜令芷这一番动作,他微微蹙眉。
看不懂。
若说这姜氏因着武成王爷那封休书,伤心到了极致,干脆破罐破摔,一心求死。
那现在又怎么会在意百姓们的唾骂?
似是察觉到冯梵的目光,姜令芷抬头,冲他露出了个笑容,先是指了指冯梵,既然又指了指天上的日头。
冯梵看懂了。
姜氏说他挡光了。
他很是有些无语,什么叫得寸进尺?姜氏眼下这行径就叫得寸进尺!
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驱马往后退了一步,让和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
姜令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靠着囚车,晒着日头,闭上了眼。
还是好困。
......
香炉里冒出细细的烟,令人安神净心的气味一点一点弥漫开来,却仍旧安抚不了魏锦眉宇间的暴躁。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不知道多少次的催问小星:“人到哪了?”
小星赶紧道:“夫人,他们接到命令后便日夜不休,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一日,天黑前定然能进城的,只是,他们进城后要如何安置,还请夫人示下。”
魏锦默了默,若是天黑前能进城,那今夜,令芷就不必在刑部的地牢过夜了。
不过说起来,劫囚车自然还是要比去刑部劫狱要容易些。
她倒是还要感谢萧景弋的狠绝。
他不信任令芷,任由她被关进刑部大牢也不管不顾。
还写了那么狠绝的休书,让人当众在刑部门口高声念读,害得令芷被游街示众,被暴怒的百姓唾骂。
其实一开始,她也有那么一瞬间,曾怀疑过,这一切是不是一场阴谋。
会不会是令芷和萧景弋故意演戏给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