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太好看,一半是因为受伤,一半是因为一回来便得知齐玉璇落水,还是太子相救,被人一路抱着回了芙蕖苑。
烛火在夜色中摇曳,将影子拉得细长,任舜垂眸跪在齐玉璇的珠帘外,用力绷紧了手臂,让血腥气弥漫地更加明显。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衣裳,往常都是深色偏多,伤口裂开,血色瞬间染红了手臂的布料。
果不其然,齐玉璇看见了,但她更关心别的:“没抓到人?”
任舜抿了抿苍白的唇,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憔悴:
“抓到了,已经关在了北苑十里开外,雇了一个信得过的婆子值守,周围没有人烟,主子可要过去审问?”
齐玉璇嗯了一声:“先去拿我的牌子找个太医处理伤口,明日再去。”
她没有问细节,现在已经亥时正了,想来任舜带伤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得不轻,还是让人快些休息吧。
齐玉璇自诩为任舜考虑,却不知这话在人听来,便像是急着赶他出去,她只是公事公办地吩咐自己去找太医处理伤口,至于怎么受的伤,伤得如何,她一概不关心,对她而言也不重要。
任舜领命出去,嘴角在踏出门口那一刻才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是啊,自己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死士、暗卫,连朋友都算不上,她何须在意自己的死活?
次日一早,郡主还没醒,守夜的碧穗就被站在门外抱臂等着的任舜吓了一激灵。
碧穗用气音小声问他:“任护卫?!大清早的你站这儿干嘛?”
她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道:“郡主还要再过半刻才醒,你若是有事回禀,等郡主起来再过来也不迟,这么大一个杵这儿怪吓人的。”
任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丫鬟,依旧站在原地,笔直地像是一棵树。
碧穗撇了撇嘴,也不再理他。
这任护卫真是个怪人,这一年多时间,虽说他功夫不错,可看他对郡主没多尊敬,对她们这些‘同僚’也不理不睬,高傲地很,没人愿意搭理他。
也就郡主看在他一身武艺的份上留着,要是再来一个武艺更高强的护卫,迟早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