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怨，好好听话，我们等你出来……”一对夫妻泪眼婆娑的看着祁怨，眼中满是不舍，二人紧紧相拥，没有一个人开口阻止祁怨被带进精神病院。

只见刚刚还在挣扎的祁怨瞬间安静下来，看向那对夫妻的目光里没有恨意、没有不舍、没有恐慌，只剩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老公，你刚刚看到了吗？祁怨的眼神……”柳如烟快要哭晕在祁阳威的怀中，刚刚那一眼刺痛了她，怎么看那都不像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什么？”

“没事……”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柳如烟摇了摇头，在祁阳威的搀扶下上了车。

“爸爸妈妈，哥哥他……”祁寿一直在车上等着，他说他看不得哥哥被送进精神病的模样，柳如烟和祁阳威心疼他，也就没让他下车。

“希望他能在这里好好改造，要是……”柳如烟一提到祁怨，刚刚收住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不知情的还以为祁怨才是她的儿子，完全看不出，她是小三上位，且私生子祁寿只比祁怨小两个月。

“吱——砰，啊！哐，bong！”

车上一家三口正沿着蜿蜒的山路疾驰，今日因着要送祁怨来精神病院，没有让司机来，祁阳威亲自开车，因此车上只有这一家三口。

三人还在互相安慰，突然一块巨石滚落，祁阳威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瞪大了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死死握着方向盘，试图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巨石并没有砸在车前，倒是有小碎石砸在挡风玻璃上，好巧不巧，霎时间挡风玻璃碎裂，碎玻璃扎入祁阳威的眼中，疼痛让他发出惨叫声。

眼部的疼痛让祁阳威失去了判断，手中的方向盘不住的转动，在柳如烟和祁寿反应不及时，汽车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也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厄运作祟，本应坚如磐石的防护栏竟瞬间断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刹那间，车身腾空而起，像断了线的风筝，裹挟着绝望一头扎向悬崖。

车内，尖叫与哭喊声交织，尖锐刺耳，却在无尽的坠落中显得如此无力。

山谷中，最初还回荡着这声声绝望，可紧接着，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徒留汽车碰撞时噼里啪啦的脆响，以及最后那声沉闷而震撼的巨响。

若是此刻有人在旁，定会目睹谷底火光冲天，滚滚浓烟裹挟着金属残骸，升腾而起。

————

祁怨被人架着踏入这家精神病院，外面光鲜亮丽，但一进楼内，腐朽气息扑面而来，阴森之感瞬间将人笼罩。

医院的走廊昏暗而狭长，墙壁上的油漆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墙面，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鬼脸见祁怨过来一个个露出兴奋的神情，伸着头就要往祁怨跟前凑，却在触碰到祁怨的一瞬间，发出惨叫声，有的鬼脸不信邪，张牙舞爪的往祁怨身上飞去，同样的惨叫声在走廊回荡，就连祁怨身旁的两个医生都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耳朵。

“谁又在学鬼叫了？让我找到是谁，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那还等什么，正好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咱们医院的手段。”二人说着对视一眼，见祁怨毫无反应，更是激起了他们的恶念。

市里那么多精神病院，他们不去，非要待在这里，除了这里的薪资待遇好外，更是因为在这里他们可以释放自己的恶念，却毫无顾虑，就算把人弄死了，也没人会在意。

祁怨被带着沿着走廊尽头往下，便看到了地牢，地牢的入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布满了锈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推开铁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

地牢里阴暗潮湿，地面满是积水，墙壁上爬满了青苔。一个个狭小的牢房排列在两侧，栅栏生满铁锈，摇摇欲坠。

“啧，这儿的温度可是越来越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人死多了的原因。”说这话时，那个路人甲医生还看了一眼祁怨，眼中满是期待。

见祁怨毫无反应，只是平淡的扫了一眼地牢的环境后，路人甲眼中的恶劣快要溢出，拉着祁怨又要换个地方。

祁怨被带着离开时，原本被囚禁在这里的灵魂们无意识的跟上，他们的神情各有不同，有的蓬头垢面，眼神空洞，有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之后是水牢，电床……每到一处地方，就会有无数个灵魂跟上祁怨，此时刚开始在地牢遇到的灵魂们已经恢复如常，正在祁怨耳边念叨着这家精神病院是如何的可怕。

“这人不会真是个傻子吧？”最后一个房间很大，里面放着各种透明玻璃罐，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泡的肿胀的器官，即使这样，祁怨依旧毫无反应，终于路人乙忍不住开口道。

“那可真无趣，不过咱们还没有试过傻子呢，也不知道傻子知不知道疼。”路人甲邪笑一声。

“别乱来，等院长见过人再说。”想到院长的手段，路人甲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从入职到现在，被院长折磨疯的人不计其数，最后这些疯子全都自己折磨死了自己，死状惨烈，这也是即使死人，疯人院依旧安然无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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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晓院长到底是如何逼疯他们的，他无需惩罚，只需要和病人在同一房间里待一个小时，就足以逼疯本来就没有病的人。

“别去，他好吓人……”

“不要，千万不要去见院长！”

“啊……@##……”

鬼魂们跟在祁怨的身边，听到路人甲乙这么说，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开始阻拦，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以及当时发生过什么，似乎所有人下意识忘记了那段让他们无法接受的记忆。

“老实点，快进去！”二人带着祁怨到了一个电梯口，这也是这栋楼内唯一的电梯，被推搡着进去，祁怨这才发现，这个电梯只有一楼和八楼两个按键。

没有楼层的停歇，电梯很快到达八楼，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入眼一片刺目的白，祁怨不禁闭上了双眼。

此时一只大手出现，落在了祁怨的肩头，祁怨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他以极快的速度伸手，精准无比的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紧接着，手臂猛地发力狠狠一扭，‘咔哒’一声。

霎那间，原本安静的空间骤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尖叫声，“放开我！快放开，我是院长！”

挤在电梯里的鬼魂们原本双手抱头，闭着眼睛躲在电梯的角落中，突闻院长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后，一个个好奇的睁开双眼，在看到院长不复当初的可怕模样后，一个个试探着伸出手脚，一下下落在院长的身上。

只不过鬼魂无法触碰到活人，只能穿过院长的身体。

原本兴奋的鬼魂们，眼中再次浮现起失落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在祁怨的身边。

若是大吵大闹也就罢了，看着安静如鸡的小鬼们，祁怨手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