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看他这失神的样子,碾熄烟头,朝程鹰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若说混咱们这一行的最重情,最重义,那你这个做法在我看来,既没有情,也失了义,我看你日后肯定会后悔!”
程鹰:别说以后,他现在就后悔了。
但是,时间是能抚平伤痛的吧。
她也会忘了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程鹰不再看胖子,站起来转身走到窗边。
楼下是个圆形的小花园。
依玲坐在花圃旁,两眼失焦,正静静的发呆。
几日不见,她也清瘦了不少。
程鹰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没有再对依玲有那么多的关注了。
“鹰哥,你进出你家楼下时,有看到她丢掉的戒指吗?”胖子突然问。
程鹰指尖扣紧窗台,沉默了几秒,终是昧着良心轻轻叩了三下。
胖子用力挠两下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奇了怪了,你楼下那地儿也不大啊,我板砖都快翻过来了,也找不到一点金属碎。”
“吱呀”一声,胖子重重靠回椅背上,两指捏了捏眉心,“她交代过我,叫我把戒指帮她拿回去,没找到那玩意儿,我都不好意思去凤……呃……”
胖子突然捂住嘴。
妈的,差点把她现在住的地址说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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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鹰心里默念凤字,这附近有凤字的公寓,只有两个,一个凤庭,一个凤山。
凤庭离他家更近,凤山离大本营这里更近。
垂在腿侧的左手紧握成拳,他也不知道自己思考这个问题做什么……
“叮铃铃……”
桌子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胖子一膝盖撑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一扭,拿起桌上的听筒。
听了一小会儿,他把听筒递给程鹰,“老大找你。”
林威这些天深入简出,突然找他做什么。
程鹰心生疑惑,接过电话,放在耳朵边,轻叩两下。
对面沉默了一下,微微沙哑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鹰,依玲就在楼下,她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这样不行,你带她出去散散心吧。”
程鹰手指僵了一瞬,终是抬起轻轻叩了两下话筒。
胖子就站在程鹰旁边,林威的话,他也听见了。
电话刚挂断,他整个大翻白眼。
“我说你们两个可真奇怪,个个都把女人往外推,你居然还答应了?!啧,等会静………唉,算了,我不想说。”
胖子这会儿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拿了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程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多羡慕胖子居然还有不想说的时候,他是说不出来……
……
正望着花愣神的依玲,肩膀突然被搭了搭,她身子一僵,回头看是程鹰,那双美丽的大眼立刻垂了下来。
“威哥……呢?”
程鹰无声的看着三楼虚掩着的窗户两秒,朝依玲打了几下手语。
【他叫我带你出去逛逛。】
依玲沉默了。
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有与林威闹过这么久的别扭。
可是那几日安稳美好的时光,终究还是让依玲对钟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钟敖也是如此。
可她,受恩于林威,又怎可扭头就走?
依玲站起来,拍了拍落了一白裙的落叶,“走……吧。”
两人没有开车,就这般一前一后走出大本营。
大本营附近有很多厂子。
这里人员聚集,厂子外圈自然而然便形成了一个经营圈,热闹非凡。
卖餐点的,卖衣服的,理头发的,开商场的,比比皆是。
这两个沉默的人,是这喧嚣环境中的两个异类,只看不买,只逛不停。
看着依玲如无头苍蝇般转了许久,程鹰指了指街对面的咖啡店,依玲哪儿也不想去,能坐下就最好,于是轻轻点头,走了过去。
见她连点喝的都不肯,就干坐在咖啡厅外的藤椅上,程鹰叹了口气,掏出钱包走进咖啡厅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