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
黑暗,还是黑暗…是又看不见了吗?还是只是黑暗。
忽然喘不过气,似乎有什么抑着他的喉咙,刀口剧烈地跳动…
他把颤抖的手轻轻探进怀里,摸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是并排的长香烟。
原离开前留在车里的。
一丝火光燃在黑夜里,照亮眼前一点光。
隋刃似乎喘过气来,看着眼前明灭的火光,慢慢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他轻轻咳喘一下,似乎很久没吸烟了,烟味闻起来有些呛鼻。
微辣,微苦。
他只是更用力地吸。
手、在微微颤抖。
没了隋刃的隋刃,还是谁呢。
肝胆相照、兄弟、信任、对他们这样的人,只是奢侈。
…也是渴望过的吧。
烟雾里,他只是更用力地吸烟。
没有技巧,没有姿势,只是用力地、把眼前所有能吸进的气都吸进去。
一根、一根、吸进肺里。
像从没有呼吸。
已经节制很久的烟瘾,还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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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二十:
曲华低头看了看表,“到点了。”他沉默一下,看着游离,“去看看他。”
敲门麻烦,游离选择翻后墙进去。
他瞳孔微缩,房间里,微暗的光,满是血腥味,还带着微微苦味。
干燥冰冷的空气。
游离沉默地看着床上的隋刃,静静蜷缩着,被子上满是绿色。
像已经变质长毛的藤蔓。
他看着隋刃右肋骨的白色纱布,已经被染成红绿色。
离他很远就能感觉到的灼烫。
苍白的脸色,满是虚汗的额头。
隋刃,发烧了。
他沉默一下,悄然离开。
“爸,他发烧了…睡的很沉。”
曲华低叹口气,转过身,“让他再睡会儿吧。”
六点二十:
保镖开始在校场集合,隋刃仍没有来。
七点四十,餐厅站岗,隋刃、还是没来。
“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林立穿着一身熊仔睡衣下着楼梯,喝着一瓶名叫“野菜生活”的蔬果汁,一边哈欠连天,“就他,一养子、一保镖,身上衣服七十万?”
林远笑笑,揉揉他头,悠悠道:“海水不可斗量。”
林立愣一会儿,停下脚步,忽然微怒,“爸给买的?他都没给我买过这么贵的衣服!他一个保镖凭什么!我也没见过他真保护过谁!”
林远笑了一下,眨眨眼,“我也不清楚,你早餐可以问爸。好啦,咱立少别气啦,气大伤身。”
林葛然已经坐在餐桌旁,正看着报纸,听到声音,抬头看看林远,又看看气鼓鼓的林立,笑道:“怎么,谁欺负咱立少啦?”
林立早忍不住,“爸,林刃身上的衣服是葆蝶家!”
“…葆蝶家?”林葛然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林立闭闭眼,“爸,这可是意大利很著名的奢侈品牌,有意大利爱马仕的称号,您真不知道吗?不是您给他买的?他那个衣服可是全球限量版,我从杂志上看过,一共就发行十一套!一件起码七十万!立儿就想知道,他一个保镖,凭什么?!”
林葛然微微眯起眼睛,忽然道:“曲华,林刃呢。”
曲华沉默一下,“董事长,他…他发烧了。”
林葛然愣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发烧死得了么?”
曲华愣住。
林葛然淡淡道:“你不要告诉我,今天早训,他都没到。”
曲华忽然开口,“他很可能刀口发炎了,林刃平时从没迟过早训。属下提议请顾医生来看。”
林葛然沉默下来,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林立倒是没注意这些,他这会儿正看着林远,忽然奇怪道:“哥,你一大早围个围巾做什么?”
林远笑一下,整整围巾,“嗯…哥怕冷…”
林葛然冷着脸,慢慢攥起手指,移开视线,冷冷道:“医生的事一会儿再说,先叫那畜生下来!我倒要看看,一道刀伤,能让他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