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从叛军举兵造反以来,这个村庄就遭受了巨大的破坏和灾难。
如今的青牛村,已经变得惨败不堪。
冬末的寒风无情地席卷着焦黑的断梁,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遭受过的人间惨剧。
村头白大婶家小院门口半截褪色的“五谷丰登”春联,也被风掀起又狠狠地摔在泥里,仿佛是这个村庄命运的写照。
王老汉蜷缩在坍了半边的土墙根下,他那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攥着空瘪的粮袋,一脸的绝望和无助。
远处,传来三岁孙儿撕心裂肺的啼哭:“爷爷,我饿……”
这哭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家里面最后一点黍子全叫那帮畜生抢走了!”跛脚的铁匠张二叔怒不可遏地重重捶打青石磨盘,他的指缝里甚至渗出了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槽暗红的旧血渍上。
他的铁锤早在崔乾佑攻打真定府劫掠时就被抢走熔成了箭头,此刻的他,只能徒劳地抓着块碎瓦片,却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恨。
村口那棵歪斜的榆树上,吊着一具无头尸体,尸体的草鞋底破洞里露出青紫的脚趾,看上去格外恐怖。
这具尸体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叛军的残忍和无情,也让人对这个村庄的未来感到一片迷茫和绝望。
那人是村子里的一名汉子,他曾经因为与义军暗中勾结并通风报信,最终被叛军发现并抓住,惨遭杀害。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尸体竟然被悬挂在树上,以此来威慑其他村民。
在树下,蹲着几个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妇人。
她们正用残破不堪的陶片艰难地刮着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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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树皮的内层相对柔软,虽然吃下去可能会引起肚子疼,但对于饥饿难耐的她们来说,这已经是能找到的唯一食物了。
“村头的白大婶昨晚不见了……”突然,最年轻的翠姑忍不住呜咽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的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紫黑色勒痕,仿佛在诉说着她所遭受的苦难。
“她男人被叛军杀了,她实在忍受不了叛军的……呜呜呜呜……”翠姑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这时,一名年纪稍大的妇人压低声音说道:“白大婶不是消失了,她其实与义军暗中有联系……”
“她不要命了!”另一名妇人惊叫道。
“还要什么命呢?”年龄稍大的妇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当初为了娃儿,被叛军抓去军营,遭受了大半个月的奸淫折磨。等她好不容易逃回来,却发现自己的男人已经被叛军杀死,男娃儿也被叛军残忍地摔死了,就只剩下一个女娃儿……”
“要是我,我也会跟叛军拼命的!”另一名妇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
青牛村的村民口中的白大婶,此刻正独自一人行走在村子西边的山道上。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犹豫和不安,不时地停下脚步,左顾右盼,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这条山间小道蜿蜒曲折,周围布满了茂密的灌木和荆棘。
白大婶为了不留下明显的脚印,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从这些灌木丛和荆棘中穿行而过。
尽管这样做让她的身上增添了不少伤痕,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一心只想着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可能多地杀死那些叛军。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白大婶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山谷。
山谷中,有四名身穿劲装的汉子正静静地等待着她。
这四名汉子手提长刀,背负弓箭,看起来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白大婶见到这四名汉子后,先是冲他们眨了眨眼,然后快步上前,与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
然而,就在她正与这四名汉子说话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她身后传来。
“狗入的叛军来了!”白大婶脸色一变,嘴里粗鲁地骂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径直朝着山谷深处狂奔而去。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