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走后,缇萦满脸笑容,几日来得郁气一扫而空,朗声道:“来,给我收拾收拾,咱们去平湖居。”
窦氏正在里屋逗着孙子玩,满面慈爱俱是发自肺腑,一旁的范氏更是温柔,叫人全看不出胸膛底下是怎样一副心肠。两人间缇萦含笑而来,愣了愣,范氏率先开口:“你身子可好些了?快坐,快坐。”说着,就快步上前来扶缇萦。
缇萦不着痕迹的避开,捧着偌大的肚子稳稳坐下,看着罗汉床上的小男孩清秀可爱,略赞了几句,然后开门见山道:“我来给您说个喜事。”
“什么……喜事?”范氏急急开口,隐隐觉着不安。
缇萦仔细盯着她的表情,缓缓道:“大伯母送来的那个姑娘终于痊愈了。”
“怎么可能?”窦氏立刻接过话,“那可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痊愈?”
缇萦笑得冷淡:“不仅痊愈了,还自个走了,说以后再也不回那个牢笼了。若您不信,大可使人去问问大伯母,不过……”她讥讽的笑了笑,“她这会儿大约忙的很,没空见您。”
范氏霍地站起,神色惊疑不定。
“还有一句话。”缇萦慢悠悠地站起来,扶着杏儿往外走,“我如今身子重,暂时不会再诊治了,以后再有什么丫鬟,伯母,表姐表妹的,请她们另谋名医。”
“你……”窦氏受气,指着门口怒视。
缇萦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事到如今也不必装了,撕破脸也好,开战就开战,谁怕谁!
她丝毫不惧地出了门,往外走出几步,忽回过头来,仰头看着门梁上方巨大地匾额,缇萦短促地冷笑两声,这一屋子地人哪个配地上“平”字!
一个身着深棕色斜纹长袍地中年男子,几步往里屋走去,院中地丫鬟婆子无不露出惊讶神情:这些年,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老爷事绝不踏入主屋的。
刘氏正端坐在堂中和儿子周周文说话,她神色和蔼:“你尽管好好读书,剩下的事,有母亲替你操持。”周文年近三十,面容白净敦厚,闻言便低声劝道:“娘,您别去求人了,我想当个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