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穿越

“下去吧!我要为皇兄祈福。”朱由检指尖抚过冰凉铜磬。

他依稀记得自己登基当夜,乾清宫外净军甲叶碰撞声整宿不绝……

徐应元从信王府退了出来,只觉心神剧震,还没从之前的压迫中缓过来。

“祈福?”徐应元踩着满地梧桐落叶,突然想起最近哪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他调转身形,朝着御马监便急行而去,钥匙串撞得腰间佩玉叮当乱颤。

当他转过影壁时,忽有漆盘从月洞门后转出,乌木边沿正撞上他蟒袍下摆。

“作死的奴才!“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掼在小宦脸上。

小宦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嘴角渗血也不敢擦拭。

徐应元又要扬起的手掌,黑暗中突然伸来一柄鎏金火镰,将他的手臂堪堪抵住。

“老叔慌什么?”旁边廊下灯笼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此刻涂文辅正倚着朱红廊柱把玩着手中的鎏金火镰,示意地上的小宦赶紧离离去。

他指尖一搓,火苗窜起照亮他眉间朱砂痣:“陛下今儿咳了半碗血痰,黄立极带着六科给事中跪在乾清宫阶前,说要请立皇太弟呢。”

徐应元瞳孔骤缩,鼻尖几乎贴上对方脸颊:“那魏公那边……”

“嘘……“涂文辅突然掐灭火光,暗夜中唯闻更鼓遥遥。

“霍尚书献的灵露饮...您猜米浆里掺了什么?”

廊外秋虫窸窣,忽有夜枭凄厉长鸣。

徐应元喉结滚动,袖中密信已被冷汗浸透。

三天前信王突发高烧时,他也曾在银耳羹里见过同样的赤红痕迹:“灵露饮...”

“霍尚书当真是心思灵巧”涂文辅突然用火镰压住徐应元的咽喉,冷铁触感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用清江浦的上等糯米,蒸出的汁液可当真是治病良方?”

“那陛下?”

涂文辅指了指天,檐下铜铃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

他瞧着徐应元涨红的面皮:“陛下身体日渐浮肿,药石无效,眼看撑不了多久了。”

徐应元听到这话浑身一颤。

宫墙外忽有马蹄声掠过,惊得他缩肩朝后张望。

涂文辅见状轻笑,拇指蹭过鼻尖:“魏公公因此怨愤霍维华,霍维华已经怕得要把宁锦之战荫子功劳让给袁崇焕,自己脱身而出,以后再卷土重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这么说,陛下……陛下……”

徐应元簌簌发抖,腰间的翡翠带钩已撞得叮咚响,像揣了窝受惊的雀儿。

“老叔且看这个。“涂文辅从袖中抽出张洒金笺,蝇头小楷赫然抄录着“帝躬违和,中外危疑”。

他意味深长地摩挲笺角暗纹,“今日晌午养心殿走水,偏烧了西侧间那架千里江山屏风——您说天意昭昭,该不该信?”

紫檀座钟的铜摆晃得人心慌。

徐应元喉结滚动两下,难怪信王让自己在角楼处准备了寒潭水。

忽听得墙外传来九声云板,他猛地站起。

涂文辅却慢悠悠转头,望着暮色里盘旋的寒鸦:“就怕魏公公不死心,还有其他想法......”

……

信王府……

寝殿内的蟠螭纹铜炉腾起袅袅青烟。

朱由检猛然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金砖上。

白日里天启帝枯槁的手抓住他腕子时,分明有枚玉扳指硌得生疼——那是张皇后贴身之物。

“殿下,亥时的安神汤。”雕花门外传来哑嗓,轩窗上投着个佝偻身影。

那是遣去喂马的刘良臣,此刻却端着描金漆盘。